“方真,你睡了吗?”就在方真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耳边突然响起刘金贵的声音。
“没有,怎么了?”方真几乎是下意识地应答。
“没事,就是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刘金贵的声音轻的如同耳语。
“那你说吧。”方真打了一口哈欠,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虽然困意浓浓,但他仍然强打起精神回应。
“其实,我很羡慕你。”方真等了许久,刘金贵却迟迟未语,就在他快要重新入睡之时,对方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无亲无故,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方真翻了翻白眼,对于自己这具身体主人的真实身份,他至今还是一无所知,当然也懒得知道,毕竟此刻的他已是方真,而不再是原来的少年。
“可你可以跟着黄夫子学习,能识文断字,日后说不定还能考取功名,摆脱这种杂役生活。”刘金贵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高中了一般。
“考取功名?你以为是这么简单的事,黄夫子蹉跎一生,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个秀才。”方真冷笑一声,原本的困意也早就消散。
“也是,当初我父母把我送到武馆,就是希望我能学得一些拳脚,以后说不定可以做个看家护院什么的。可是我在馆里呆了一年多,连一套像样的拳法都没学会。”刘金贵的声音逐渐变得低落。
方真此刻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嘴里的那颗兽牙神异非凡,自己泡在水里一夜都没有事,甚至连身上的伤也全都好了,或许自己也可以拥有梦中巨兽那各种奇特的力量。
想到这里,方真不由得心头火热起来,打定主意要挖掘出这兽牙的全部秘密。
至于读书,他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对那些之乎者也的说教更是深感厌烦。如果不是为了改变生活境遇,他才不愿耐着性子跟随黄夫子学习。
两人躺在床上就这样抱着各自心思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方真熟睡的时候,他浑身肌肤泛红,热汗淋淋,整个人仿佛置于火炉中一般,就连屋子里的温度都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而生生拔高了两度。
次日破晓,当鸡鸣声响起。
方真舒爽的伸了一下懒腰,从床上缓缓坐起,睡了一夜,他感觉浑身上下仿佛都轻松了不少。
“方真,咦,你身上这些黑黑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臭?”与此同时,同屋的刘金贵似乎因为房间里充斥的臭味被迫睁开眼睛,可当他的视线落在方真的身上时,立即捂嘴口鼻,逃命似地远离对方,他甚至怀疑对方半夜如厕时掉不小心进了粪坑。
“啊?这是什么?好臭!”方真闻言也好奇用手指沾了点身上的黑泥,接着往鼻口嗅了嗅,瞬间脸色发绿,黑泥散发的恶臭几乎要其熏晕过去。
“屋外有水井,你赶紧去洗洗。”刘金贵连忙提醒道。
“这些到底是什么?”方真足足打了五六桶水才洗尽了身上的污秽,在清洗的过程中他察觉出这些黑色的污秽似乎是从身上的毛孔之中排泄而出。
方真费尽千辛万苦,几乎将白嫩的皮肤都搓红后,身上的异味才轻不可闻。
当他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屋后便瞧见刘金贵正在忙着清理床板,正欲上前帮忙,突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饥饿涌上心头。
刘金贵收拾好床板后,抱起被褥准备拿到屋外清洗,恰好撞见因为饿到极点而双眼发出绿芒的方真,吓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方真扶着着门框,鼻翼微微耸动,突然脚下生风,仅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刘金贵面前,留下后者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
此时武馆厨房内,几个大厨们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一盆盆香气四溢的包子和热腾腾的粥品被整齐的放置于窗前的案板之上。
一名膀大腰圆的大厨瞥见门口站立着身穿杂役服饰的方真,立刻招呼道:“小子,把这些做好的早点送到前厅食堂去。”
方真顺势接过食盒,满满当当的食物叠在一起,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将他瘦小的身形完全遮掩了起来。
“傻乎乎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去!”见方真愣在原地,那大厨忍不住厉声催促。
那喝骂声浑厚有力,犹如洪钟巨吕,一下将方真惊醒,紧接着他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捧着食盒,快步流星的往食堂跑去。
每走一步,他手上的饭盒便减轻一分,厨房到食堂仅仅约莫五十步的距离,原先如同小山般一样的早点,竟在行进间悄然骤减一半,将之前被掩盖住的面容逐渐从食盒后头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