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街道两边逐渐亮起红灯笼。

一道身影停在面人小摊前，拿起一块未完成的面人打量起来。

正在收拾东西的老板头也没抬：“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收摊了。”

“做个面人很快的。”

“客人可以下次再来。”

听到老板再次逐客，沈青将手中的面人放了回去，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个面人艺术成分很高啊。”

收拾的刘师傅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打量了面前的少年几眼。

“你是哪家的小孩儿？”

“这就不太方便透露了。”沈青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放在面人旁边：“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找面人刘师傅办事还得自报家门吧。”

面人刘扫了一眼钱袋，也没查看，随手扔进钱箱内。

随后他又低头收拾起了小摊。

沈青既没有催促，也不准备上去搭把手，就在旁边静静等待着。

又过了半刻钟，小摊终于收拾干净：“跟我来。”

......

面人刘的住处是一个小院，看起来并不奢华。

沈青猜测，这里或许只是对方临时的落脚点。

院内有张小桌，面人刘从房间内拿出一个茶壶和两个杯子。

给两人各倒一杯后，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坐。”

“多谢。”沈青也不客气，坐到刘师傅面前，同样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说吧，我需要做什么？”面人刘放下茶杯，看向眼前的少年。

他看不出太多东西，只觉得这少年似乎有些不一般。

不过他是手艺人，只凭手艺吃饭，对客人用他的手艺做什么，从不会过问。

沈青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吧，我想学您的手艺。”

“学我的手艺？”面人刘皱了皱眉：“那是另外的价钱。”

“那您说个数。”

沈青丝毫没有想放弃的意思，更没有将这点钱放在眼里。

这个时代，满地都是不义之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面人刘沉吟片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我不教呢？”

他对手艺传承虽然没有那些正派看重，但也不是谁都能学的。

面前这神秘少年，一点底没漏，张嘴就要学他的手段，心里总有些不利索。

“唉...希望刘师傅不要逞一时之气。”沈青叹了口气，说道：“否则，在下只能换一副嘴脸了。”

面人刘是全性的人，但这人和那些疯子又有些不同。

平时只是凭着手艺吃饭，虽然来者不惧，但充其量算是灰色产业，暂时还罪不至死，沈青也不想做得太过。

不过真要动手的话，他也不会心软。

所有异人都知道，加入全性，需要在公开场合宣告自己是全性。

这是一份契约。

这份契约表明：从今以后，我将不受你们的规则约束，也不受你们的规则保护。我想如何你们便如何你们，你们想怎么我便怎么我。

全性不是为作恶而生的门派，但全性的存在，本身就是恶。

即便不想替天行道，仅是尊重这位面人刘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客气。

面对威胁，面人刘没有丝毫惊慌：“如果我害怕威胁，就不会大摇大摆住在这种热闹地方。”

“刘师傅...”沈青再次叹了口气：“许多年前，我上解剖课时，曾见过一些特别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