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谢老又打开了一幅画,这里面的竹子极为的寡淡清幽,甚至有些地方仅仅是浅浅着墨。
“肖先生还在的时候,他教我要创造自己的风格,不过,我一直觉得,就连肖先生的一成水平都没有,怎么敢去摸索自己的风格。”
“先生去世之后,我的风格失去了那些锋芒,转为了一种淡雅,更偏向写意风格的文人画,没有肖先生带着,就只能临摹古时的大家了。”
“接下来就是书院派的崛起,这是我近些年的画作,更重形体和结构,吸收了一些西方的东西,展现出来的更为骨感一些,但却也失去了一层神韵。”
“肖先生是书画协会的老会长,水平很高,我跟着他学习的时间太短了,也只有五年。”
“如果能够跟他学习十年,或者二十年的画,也不至于如今的水平,仍然是停留在技法的方面。”
谢老展开一幅幅的画作。
有花鸟,有人物。
有古法,也有结合西方画作的特色,更为的贴合形体和结构方面。
但毫无疑问,在技法上,姜然一张张的看了过去。
眸光之中带着震动。
这就是国内顶尖的国画家。
技法巅峰!
可以说,姜然也觉得自己如今在技法上面,都不能说更甚一筹。
技法有了,生活感悟有了。
按理说应当早就是大师级别了。
但却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走入了西方画的影子里面。
不是说回不来,而是失去了该有的一些神韵。
“看到了吧。”谢老将画作都展示开。“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谢老在探索中西结合的道路,不过还没有探索完全。”姜然道。
谢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没有探索完全,是水平不够了,如果再早几年的话,还在偏执于传统,学西方的画,起步有些晚了,再加上很难接受新东西,所以就只能局限在这里了。”
“不伦不类,现在仍在摸着石头过河,或许如果再过二十年,我或许可以成就中西方两者结合的大师级,现在还是差了太多。”
“学院派的东西并不古老,甚至有些新意。”
“给了我很多的启发,完全可以融入到画中去,这是没有出去走走带来的困境,当年确实是有很多机会摆在我面前,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如今,我看到了你,就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人和人的关系,可能就是这么微妙吧。”
姜然认真的听着。
谢老突然声音一顿。
“比起你第二张炫技的画,我更喜欢你的第一张,看似没有什么技法,但却将所有的技法完全贯通了,但当时我不得不让你重新绘制一张。”
姜然微微的惊诧,抬头看着谢老真诚的面庞。
“莪们是学国画的,我能够看出来你的水平,但其他人看不出来,技法这个东西很微妙,在你下笔的时候,我就能够感受到,每一次的停顿,每一次的转折。”
“兰花的所有精髓,都在此中了,兰花明明就是那么清幽淡雅,就是那么浑然天成。”
“但有人说,兰花不应该是这样,或者画不应该是这样。”
“在技法方面,无可挑剔,甚至我来画那么简单的兰花,也未必会比你画的要出挑。”
“我看过你画的老母鸡,每一个线条都是信手而成,神韵都在其中了,神似带动的形似,当时我就想,这该是多少年的心血,才能够达到啊,仿佛就像是什么。”
“哦,对,就像是你说过的,游遍群山打腹稿。”
“成竹在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