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昨天去押送贡品的差役全折了，鼠妖那边说是有一个绣衣使杀过去，还有一只很奇怪的僵尸，他们放话要三千血食，否则明日趁着诡月圆满进攻县衙。”

“鹿妖那边死了一只初境圆满的，是被一个叫叶玄的少年绣衣使所杀，修为是初境七次洗礼。”

“圆光寺僧人最近抬高了木鱼、佛像、驱鬼符的价格，赚了不少，给您送来一箱黄金，已经搁进厢房地库。”

“陈浪那一队差役，在县北二福酒楼包厢被人当狗宰了。”

“萧家人似乎要闹事，提供给我们的丹药品质越来越差。”

“赵家商铺最近入驻了两位外来武者，都是半步地元境高手。”

“……”

身着官服的主簿低头禀报这几日的所有消息。

两天内，清水县出现了许多变故，许典史脸色很是阴沉。

“一群鼠辈，还敢威胁本典史，去死牢里捞二十个贡品送过去，让老刀走一趟，给他们长长记性。”

“鹿妖那边怎回事？一个初境圆满被低三个小境界宰了？是猪么？”

主簿拱手道：“那叶玄伏魔拳修炼至了大成。”

“大成？”许典史捋着胡须，“难怪呢，齐连山应该看的紧吧。”

“是。”主簿点头。

许典史皱起眉头：“圆光寺那群秃驴倒是安稳，萧家和赵家我估摸着要趁这次诡月找事情。”

主簿道：“这次诡月有异？”

“不错。”许典史轻轻点头，“据上面消息，可能会比以往的满月凶猛一些，让咱们的人都聚一聚，给点丹药和东西，都上些心。”

“那几个狗死了就死了，连初境都不是的废物，可有可无。”

主簿躬身道：“是，我这就去办。”

“那叶玄？”

许典史闻言略微迟疑，随后道：“齐连山不会放过这种人才，交给杨大人去操心，我们管好自己，等我当上县尉，县丞的位子就给你坐。”

“多谢大人栽培。”主簿行礼离去。

……

田地里。

麦子已经收割。

堆起的麦杆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坟包堆起。

张虎的小舅子用石头在坟顶压了张白纸，寓意亡者清白，希望得以安息。

他刚埋葬了姐姐一家四口，跪在坟前点燃蜡烛，一边烧纸一边哭道：“姐啊，姐夫，翠翠，姨，你们放心走吧，老天开眼，那几个天杀的差役都被人给宰了……”

远处。

一道单薄身影靠在拐角的墙边阴影，用余光默默观望着袅袅纸烟。

嗤！

伸手打开火折子，点燃一根卷烟含进嘴里。

辛辣苦涩的烟味儿冲进嗓子，叶玄抬头望天。

世上哪有老天开眼这种美事，恶人还需刀剑砍。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种朴素道理都不能执行的地方，黑暗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吐出一口烟圈，叶玄觉得头脑清明了些。

“倒是好久没抽过了。”

听着张虎小舅子嚎啕大哭，他想起前些日子那个跪在地上的青面中年人，媳妇儿几近油尽灯枯，老娘闺女面如死灰。

跪下来的那一刻，他已将男人的尊严如数放弃，可敬可叹。

也许死对他们一家子来说是个解脱，好歹能埋在一块儿，还有人烧香祭拜。

三根烟卷点燃，对着哭声的方向拜了拜，插在地上砖缝。

道一声死者为大，叶玄向绣衣卫走去，眼神越发坚定。

一直苦修，就是为了这样的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