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珣眉头稍松。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宋泽离开知县公署,回头看了眼,心中升起难以言说的感觉,总归......应该算是个好官吧?
旋即摇了摇头,如此一来,答应自家娘子,今年揽户之事,就该无疾而终了,说不得今晚又该受到怎么样的念叨。
这般思索着事情,却不想,差点与前面停着的人撞到。
抬眼一看,是李清。
“押司。”对方打了个招呼,似乎是刻意在等他。
宋泽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不准备说更多的话,就欲离去。
“你又在赌了么?”
李清眼睛下的黑痣抖了抖。
“和你无关。“宋泽的脚步顿住,回答道,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去,只是身姿稍显的挺拔,转过墙角,抬眼见参天古木后,方才悠悠叹了口气。
“赌?也许吧……总有赢一局的时候。”
李清站在原地,良久,未曾离去,随着初秋的一缕凉风拂过,才回过神来,没来由的说了句。
“或许,这一次,你真的能赌的赢呢?”
他摇了摇头,驻足片刻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行至主簿公署。
却见杨守春暴跳如雷,脸色极为暗沉,地上隐隐见到陶瓷碎片,从花纹上看,大概是对方所钟爱的影青壶,市面上,作价三十贯钱,一般人家是不能享受了,更别说,仅仅出口气,就直接砸了。
“为何来的如此迟缓?”杨守春察觉到来人,收拢起袖口,坐在椅子上,怒气稍稍收敛,语气却又阴冷。
“遇到点急事,稍耽搁了下。”李清大概是早就已经习惯,神色不变的解释。
“嗯。”杨守春倒也没追着问,而是说起心心念念的事情。
“李书吏,你且说说,这刁知县,是个什么意思?是装不懂,还是真的想做个清官。”
说到后面,他甚至忍不住嗤笑起来。
清官好官,稀奇的很呐……
“主簿……”李清闻言,正欲说出自己的看法,旋即又想起那日刁某人所作的五言,沉吟半晌后,方才说道:“这一时半会,倒也看不仔细。”
“也是,这人心呐……”杨守春看了眼李清,接着转过目光:“若不是想着他将黎德魁这个糙汉赶走,此番我定不能轻易答应。”
“主簿,今年何不借此机会,与民生息,再有,借着杨学士在朝中旧识,何不追求一次迁转,以金银开道,将来未必不能做一任知州。”
李清忽然说道。
“哼!”
杨守春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嘴里带着点怨气:“那死老头未必会帮我,再说,这当官捞钱,未必位置越高,钱越多。”
说罢,他的眼神闪烁,透露出一丝阴狠。
“这民力就像是野草,烧不尽割不尽,放过一年少一年,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他刁某人,也休想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