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珣早起之后,照例在自己的公署内喝着茶水,
没过上太久的时间,宋泽便急匆匆而来。
“宋押司,来了,先喝杯茶?“
许是一大早有些燥热,宋泽一脑门的汗,闻言,为之一愣,看着风轻云淡的刁某人,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前两日被对方一激,将心里话吐露了大半,这秋税里面的门道,说的干干净净,甚至于带着讽刺。
听说昨夜刁知县去赴杨主簿的酒宴,着实担心,害怕年轻的刁某人,落入对方的陷阱,又怕双方的矛盾激化,无法收场,神仙打架,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他屁股好不容易放在椅子上半截,啜了半口滚烫的茶水,便忍不住问道:“县尊,这……情况如何?”
“你说的是昨天晚上的小松楼赏荷宴?”刁珣笑了笑,反问道。
宋泽:“……”
这什么赏荷宴?黑灯瞎火的,哪里还能瞧得见什么荷花,倒是听说小松楼后面有个湖泊,碧水清澈,荷叶田田,但哪是他这等人可见的。
“就是诵念了些许酸诗,酒喝了几壶。”
宋泽心里一急,额头上的汗珠都快滚落下来。
这都什么和什么,你吃的好喝的好,于秋税之事,又有何益处?
莫不是落入对方的陷阱了?
倒是前任知县,去过一次小松楼,随后东花厅里就多了名侍女。
刁珣见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这老实人,自己不该戏弄。
“宋押司,莫急,昨夜胡员外等城中米铺背后的主人家,都答应以二百七十钱,收购百姓稻米。”
宋泽猛然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会如此?”
在他的印象中,城中大户,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区区蝇头小利,更别说,现在卖米的人很多,价格已经跌到二百六十钱,后面稻米收获,价格还会持续走低,这是吃了大大的亏,这帮人不可能会答应下来。
第一反应便是刁知县在糊弄他。
“他们亲口答应,杨主簿在场,此事,本官已经交予杨主簿,告示于百姓。”
刁珣继续解释。
“如此……”
宋泽心中暗自思索,有理有据,加上刁某人自信沉稳的表情,一时间,他竟是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杨主簿和他们乃是一丘之貉,这事,他会踏实去做么……
就在这时,公署外,响起脚步声。
只见杨守春拿着一张写满字的大纸,走了进来,眼角带着一圈暗沉痕迹,大概是没有睡好,脸上的笑容更是难看。
“县尊,昨日吩咐之事,我已让李清拟好告示,还请过目。”
宋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难不成,这事还真的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