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县到底是年轻人,不够老练。”
公堂之外,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这样的话,这王员外死不了了?这般大恶人!”
有人愤愤不平。
“县尊,这五人的卖身契,都在我家中,还请着人查验,还我清白!”
王贺年昂首而立说道。
拿杖的衙役左右看了两眼,忽然感觉到,今日之事,未必能轻易了结,也不知道县尊该如何应对,若是强行压服,倒也无碍,就是这么多百姓看着,往后市井之间的流言,就难以遮掩。
要是传到州府,不大不小,也算个麻烦事情。
刁珣端坐于堂上,看着王贺年看似平淡,却又略带挑衅的目光,片刻后,骤然失笑。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前几日受审讯之时不说,偏生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要表明冤屈,引导舆论,妄图让自己投鼠忌器,或者说,对于当日之事,心有不愤?只是,这卖身契之事,应当是货真价实。
这老百姓的舆论,说起来也不算个什么,需要的时候,可以拿起来说,不需要的时候,就是数百人跪在堂下,亦属无用,归根到底,这天下,是官家和士大夫共享,老百姓算个啥?
做点面子工作,求稳定罢了。
只是,和他玩这招?
刁珣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为之一肃,当即惊堂木拍下。
“肃静!”
王贺年稍有些慌张,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知县镇定过头了……却又只能安慰自己,卖身契都在,奴婢的身份没有问题,这年头,买个女子在家耍弄,谁会轻易纳妾。
“王贺年,桃红被杀第二天,你曾向官府报案,并有诉状,可有此事?”
刁珣从案卷之中抽出一张工整写满字迹的白纸,不等对方回答,伸手递出。
“来,给他看看。”
“喏!”
周云接了过去,龙行虎步,来到面色陡然间变得煞白甚至于青灰色的王贺年面前。
“自诉妾室被人杀害,字字泣血,满篇真情,让人读之落泪,心生悲悯,怎么今日,这妾室又成了奴婢?”
“这……”
王贺年顿失意气风发,背部慢慢躬起,却又无话可说。
“诬陷他者杀人的时候,是妾室,自己杀的时候,又成了奴婢,王员外,你打的好算盘啊。”
刁珣笑着说道,忽然间面色一沉。
“清白?你这等小人,也配和本官谈清白?”
“如此巧言令色,欺瞒县官,妄图行栽赃之事,罪加一等,来人啊,给本官拿下此人,杖二十!”
“喏!”
两名衙役齐步走出,大声唤道,郁气全出。
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打知县的脸就是打咱的脸。
敢藐视上官,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贺年捏紧了拳头,没想到忽略了此事,当时只想着哭诉冤情……
片刻后,公堂上响起沉闷的响声。
砰,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