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王五呆立当场,呼吸猛然之间加重,最后一点酒气就这般吐出,这是让他抓人的意思。
只是……真要是动了手,和黎县尉的那点情谊,就烟消云散了,而且,根本不会有人听他的解释。
可若是不动手,刁知县可就在这里盯着,同样落得把柄在对方手里,回到衙门,这都头大概率就没了,脱了这层皮,日子可不会滋润到哪里去,更别说,往日街面上的泼皮,有不少人等着自己落难……
“王员外,你是读书人,不要和我这般武人见识。”
沉默半晌,王五左手持刀,右手捏在刀柄之上,终究还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就不要让我动手了,受伤就难看了。”
刁珣嘴角勾起微笑,眉眼间却暗藏惊讶,王五能够这么坚定的支持自己,倒也称的上识时务,本想后面找个破绽,将之赶出县衙,现在看来……能暂且一用。
人么,哪有十全十美,这样的一条地头蛇,关键要看用他的时机。
他转身看向这会儿有些颓然的王贺年,见他时而握紧拳头,时而松开,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做出决定,当即决定添上一把火。
“王员外,此时此刻,你可还有话说,嗯?”
说到后面,音量猛然间提高。
“呵呵……”
王贺年闻言,蓦的站直了身体,嘴里发出怪异的嘲笑声,只是不知道向着何人发出,面上的慌乱之色渐渐敛起。
“刁县尊,你果然厉害,某些蠢货倒是自以为是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似是遗憾,继而正色道。
“且来拿我!”
竟是束手就擒之意。
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鹰唳,渐而远去。
王贺年挥了挥袖子,抬眼看向湛蓝天际,嘴角浮现一丝轻松笑意。
呼~
王五吐出一口气,心下一松,如此也好,他本以为要做过一场,一个不好就要命丧当场,好在,这王员外,到底是个胆小之人,也罢,终究只是杀了个不伦不类的小妾,算不得什么大罪。
“嗯……”
刁珣却是稍有些失望,看也不看厅里面的两人,径直走了出去。
“县尊!”
宋泽宋押司迎面而来,拱了拱手。
“你安排一下,将嫌犯王贺年看管起来,还有,给王宅内所有人做问询案卷,一个都不要放过,有什么异常,及时告与本官。”
“喏!”
宋泽瞧着刁知县意兴阑珊的样子,不敢多问,只能朗声答应,招呼着带过来的衙役,向着宅子里面冲去。
刁珣寻了一处亭子坐下,面前潭水幽幽,凉意沁人。
从目前的证据上来说,仅仅说桃红一案,必然不是韩烈所为,至于是不是王贺年所为,又很难说,哪怕用千百年后的生物技术,能确认到谁行奸污之事,但是掐死这个动作,是谁做出,全看口供.....
左右王贺年牵涉其中,拿下就行,至于绝对的公平,他刁某人,非神非鬼,不能勘测人心,自问还没有办法洞察。
口供,口供就能是真的么……
忽然,耳边传来树枝晃动之声,紧接着,一道人影立在亭边。
“县尊!”
说话的人竟是韩烈,按照道理,他应该还在牢狱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