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害怕这莽撞的性格,江公宜又是提醒道。
“晓得了。”刁珣答应的很痛快。
原因还是和之前一样,这事仅仅展露出只鳞半爪,不少实情隐藏在迷雾当中,还得徐徐图之,现在只是暂时握有主动权。
要是过于着急,引得下边胥吏埋怨,上面知州不满,后面只能狼狈退场,和三日前直接离开,又有何区别?
听劝,这事必须得听劝。
眼见外面云散雨歇,阳光直射屋内,江公宜虽有些话没有说尽,却也不想耽误时间,表示告辞之意。
刁珣自然是起身相送,行至县衙门口。
江公宜忽然转身,出言留步,轻声说道。
“吉水之地,未必不能有回到临安的机会,只是,要看光斗你的把握了。”
“嗯?”刁珣自是不解,这清贵的京官,又有哪个不想去做。
而且,这可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的临安城......
“诚斋先生,隐居吉水,你可知晓?”
诚斋先生......
刁珣沉吟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惊讶说道:“昔年焕章阁学士杨万里杨公?”
“正是!”江公宜含笑点头,习惯性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刁珣犹自震惊当中,不同于对方有感于杨万里当初的官职,他可是从小经受洗礼,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着实已经深入记忆当中,差不多和苏东坡【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同属一个高度。
“眼下韩相公深得官家信重,总览朝政,传闻他是对金主战,杨公起复,约莫就在旦夕之间。”
言罢,江公宜却是不再停留,迈入官轿之中。
刁珣驻足良久,不免摇头叹气。
杨万里主战不假,但哪怕他刁某人是个对于历史仅有些许印象的人,都很明白,这南宋一朝,偏安江南,自岳武穆之后,北伐何来胜绩?
浅薄的记忆中,几十年后,这金国倒是灭了,只是迎来了战力在冷兵器巅峰的一群骑兵,却不知此刻的成吉思汗,是否在草原之上,引弓射雕?
至于这主战主和,路线不同,完全成了官员的进身之阶,若是官家和相公想要北伐,自然是满朝的“忠义”之士,可若是上面醉生梦死,一力主和,难免文恬武嬉了。
无非是看哪方占据优势罢了。
江公宜此言一出,却是难免让人多想,他此行目的为何......
刁珣目光幽幽。
眼下,他倒是无瑕关心此事,至于如梦般的临安,以及淮河以北,离他,还是过于遥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