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话还是那么的直接，王羽想想也对，病了嘛，小东西还是应该能做的，结果下午到李小柱家之后，他发现事情和他想得有那么一丢丢出入。

“咳~~咳~~咳咳~王校长~~咳咳~~你要做~咳~个啥~咳嘛？TUI~”李小柱爷爷裹着一床被子，斜着靠坐在床上，气喘吁吁的说完，还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看着面色黧黑浮肿、一句话说成三句话的李小柱爷爷，王羽觉得他和瘫了也就一步之遥了，不过来也来了，问一下说不定有奇迹呢？

“爷，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个木盒子，大概就这么大小。”王羽说着就比划了一下大小，为了凸显柿饼的原生态和野趣，他打算给柿饼配一个纯手工木头包装盒。

“咳~咳~中~要雕花不？”

“不用，盖子要抽拉的那种，不要用钉子。”

“咳~咳~俺知道~用榫头~以前俺打箱子~~咳~从不用钉子~质量~咳~可好嘞~咳~~用啥木头~”

“您看着选吧，要花纹好看点，硬一点的就行。”

“中~”

看着一句三咳嗽的李小柱爷爷，王羽还是有点担心，问道：“大爷，你身体没问题吧，不行，我就找别人吧，别累着你了。”

“啥~~啥话嘛~咳，我也就这~两天，过几天~就好嘞~”

这时，李小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说道：“爷，喝药嘞。”

李小柱爷爷端过药，喝了一口，咧着嘴说：“乖孙，这药恁苦呢？”

“王校长说嘞，良药苦口，吃了爷的病就好嘞，给你吃块糖。”说着，李小柱掏出一颗糖，剥去糖纸，塞进了爷爷的嘴里，“甜吧，王校长给我的。”

这糖还是来小树脚受伤那天王羽从她桌上顺的，后来给了李小柱，没想到他没吃，而是一直留到了现在。

“甜~王校长~咳咳~你教的好~小柱都会心疼爷了。”

看着眼前的爷孙，再看看这昏暗的房间和李小柱爷爷盖着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被子，王羽的心泛起了无尽的辛酸。

穷！就像是一块肥皂，将色彩从很多人的生活中洗去，单单留下黑白二色。

王羽带着感慨回到了学校，包装盒的事情落实了，就该想想名字了。

他找出了一支旧毛笔，用温水泡开笔头，蘸上了墨水，然后左手夹着烟，深吸了一口，右手抄起笔，刷刷刷的在报纸上写起了字。

书法讲究一气呵成，笔随意动，意在笔先。

王羽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等他落下最后一笔，才发现来小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站在他身后，伸着脖子看着他写的字，一脸的凝重。

“小树啊，你看看，我写得怎么样？”王羽一副名人高士做派，左手叉腰，右手持笔得意的问道。

“王校长，不得不说，你让我刮目相看啊。”来小树一边看一边点着头，“你还会画符啊，这个我等下贴门口去，可以避避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