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声音极轻，却掷地有声。

甲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头重重砸到了地板上，“卑职自知罪该万死！卑职愿以死谢罪！”

“算了。”女子摆了摆手，“念在你昔日护卫霜儿还算尽职尽责，今日又是你寻回了霜儿，将功抵过，免你一死。”

“多谢大小姐！”

“日后不可再犯，起来吧。”

甲一迅速站起身来，躬身立于一旁。

“甲一，你到的时候……”女子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寒光，“那卫姓登徒子当真没有对霜儿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自家大小姐为什么称呼那人为登徒子，但甲一还是如实道，“没有！”

“是么……”女子眯起眸子，“甲一，你可否画出那人的样貌？”

“能！”甲一恭敬道。

速写是他们内侍必须掌握的一门功课。

而他甲一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好，给你两个时辰，把那登徒子的样貌给我画出来，然后找人临摹五百张，分发给影卫，让他们留意此人，一旦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把人给我带回来！”女子冷声道。

尽管内心对这番做法充满疑惑，但甲一还是回道，“是！”

“去办吧！”

甲一说了声“卑职告退”，便迅速没入阴影之中，眨眼见便不见了踪影。

“卫……临……”女子眺望着远方的景色，双拳紧握。

她想起来之前寒霜儿与自己的那段对话——

【离雪姐姐你看，这叫皮影戏，这是狗，这是老鹰，这是乌龟……】

【你个小丫头，跑出去一趟，怎地学了这么多东西？】

【是卫临哥哥教霜儿的喔！】

【卫临？】

【嗯，霜儿和你们走散后，是他一直在陪霜儿玩，他会好多好多东西，翻花绳、跳格子，还有还有……哎呀！】

【怎么了？】

【霜儿忘记亲他了！】

【你为什么要亲他？】

【不是离雪姐姐说的吗？这是打招呼的方式啊，他都亲了霜儿一口，霜儿却忘记亲他了……不行，下回一定要补上！】

【那等你们下回见面……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他亲了你？】

【对啊，就亲了这里。】

【混账东西！】

【离雪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霜儿你先下去，我有事找甲一谈】

【喔，好吧……】

“卫临……”女子银牙紧咬，“别让我找到你……”

霜儿的脸只能我亲，你个登徒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霜儿的主意？等着吧，就算挖地三尺，我寒离雪也要找到你！然后将你碎尸万段！

——

——

正低头行走在夜色中的卫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嗯……谁在想老子吗？”

卫临抬手抹了抹鼻子，继续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往之前自己出现的地方赶。

也幸亏此刻已到了晚上，街上虽说依然热闹，但只要小心一点，在夜色的掩盖下还是不容易暴露身份的。

“哎！听说了吗？今儿早上张员外家的傻儿子好像出现了。”

“是么？我听说张员外不是悬赏一千两黄金找他吗？找到他的人不发了？”

“嘿！那傻子人虽痴傻，但脚力竟然出奇的强，听说早上百来个人轮番堵他，到最后都被他给跑了。”

“当真？那还真是……哎？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有机会了？”

“呵！我早已花钱请了几位三品境界的高手，定能抓住他，我跟你讲啊……”

路过一处酒摊前的卫临听得里面几个汉子的对话，脚下情不自禁的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