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明回答：“报了啊，但没有用，最后都只是道歉、赔偿，然后又继续打我。”

褚向阳插话说：“请问在哪里被打的？有没有具体的原因？”

赵建明回答：“我没有惹他，他总是在新明小区外的那条马路上打我，我想他可能是看不起我这个捡废品的。”

褚向阳此时表情凝重，心中纳闷：一个人如果在一个地方一直被打，报警都不管用，为何不换个地方生活？而且，刑法中提到如果有人持续殴打他人，可以予以拘留或判刑。赵建明所说的“捡废品”就他一个人被打，这不太可能。这是第一个疑点，褚向阳记在了笔记本上。

马顺问：“你说你被打的地方有没有监控，有没有证人？”

赵建明回答：“我曾向新明小区的物业提议在我常挨打的路段安装监控，但他们没有答应我的提议。我有证人，那个新明小区的保安亲眼见过我挨打。”

赵建明这番话真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他竟然还要求物业安装监控。

马顺问：“你在本市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

赵建明回答：“我说了啊，我在本市主要是拾新明小区的废品为生，住在新明小区前面那条马顺路一直往前走，走到路的尽头再直行大约500米左右，就能看到桥洞，那就是我的住处，我和四个拾荒者一起住。”

褚向阳在记事本上又写下几行字：要去落实四位拾荒人口中的赵建明是个怎样的人，平时有没有暴力倾向；要走访被害人张远家属，确认他是否真的与赵建明关系如此恶劣；还有赵建明怎么知道张远在商场四楼？需要去调取商场监控，看看赵建明是如何到达那里的？还要了解案发现场的于倩与张远是什么关系？

褚向阳打断马顺的询问，认为这样问下去毫无结果，亲自走访可能更好。他让女民警打印出电脑记录的询问记录表，亲自拿去给赵建明让他签字按手印，在赵建明按手印的时候，褚向阳观察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老实的一个平常人。完成后，褚向阳和马顺以及女民警一起离开了审讯室。褚向阳让马顺将这份询问记录表传真给龚大队长，并去问问于倩与张远的具体关系。

随后，褚向阳走出了花园路派出所，走到派出所大院里，拿出手机给龚正打了电话：“师傅，询问记录表的传真马上给您发过去。再落实几个问题，这个案子就能梳理清楚了。现在看来，是在报复蓄意杀人的定性上。”

龚正在电话那头说：“这么简单吗？注意啊，小军，这个杀人案一定要证据确凿，原因要搞清楚。舆论压力太大了，如果送到检察院那里再检查出问题，我们俩都会受处分。一定要让你这个师傅我顺利退休啊，哈哈。”

褚向阳信心满满地回应：“放心，师傅。”褚向阳心里暗想：师傅龚大今年就要正式退休了，这个看似简单的杀人案上一定不能出意外。

褚向阳挂断电话后，又在二中队的微信工作群里留言：请查一下赵建明是如何抵达金沙商场的，检查沿途的监控录像，请视频侦查大队的同事协助查询，信息侦查队的同事也帮忙调查一下。队员小刘在群里回复了一个“OK”。

马顺从派出所走出，看到褚向阳正站在大院抽烟。马顺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火深吸了一口，然后说道：“褚队，那位女士名叫于倩，她曾和张远一起住在新明小区。她后来卖掉房子搬走了，但一直和张远保持联系。我询问于倩她和张远的关系，她说他们仅仅是普通朋友，是在业主群里认识的。她还提到她的前夫张金砖和张远是同乡。我不太相信她与张远之间只是简单的友谊，我更倾向于怀疑他们之间有更深的关系。”

褚向阳看着马顺，嘴角带着笑意说：“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呢？我们现在去新明小区，走访一下，了解一些情况。让张所帮忙把人送到刑警队，你安排一下同事办理接收手续。哦，前夫和被害人张远同一个村的，有点意思，我们得去调查一下。”

马顺回答道：“好的。”他抽完烟后尝。”，走进派出所，跟张所交代了一下，然后褚向阳和马顺便驾驶警车前往山峰路一号新明小区。他们想亲自走访，看看赵建明到底说了几句真话。

景浦区山峰路一号新明小区是东海市人口最多的住宅区之一，环境复杂，小区内甚至有大型的城市道路。

当抵达新明小区的正门时，已经是中午的光景，两人都感到腹中咕咕作响，显出了明显的饥饿感。新明小区的正门口聚集了许多餐馆，其中一家以羊肉汤为特色的饭馆生意异常兴隆。褚向阳也喜欢喝羊肉汤，便带着马顺前往那家饭馆品尝羊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