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峰捏起酒杯朝柳重阳道：“来，干了！”

柳重阳此时心情大好，与高云峰不住推杯换盏，一杯杯酒水入腹，不多时已有醉意。

高云峰道：“师弟，你初入玄天宗，对于一些情况可能还不太了解。这下院的弟子们经过一年的修行便会进行大比。大比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会被分派到广陵的各个城镇，负责三年的镇守之责。”

柳重阳心头一惊，这种情况明心瑶从未告诉过他，醉眼朦胧道：“师兄不是开玩笑吧？不是说三十岁修炼不得进境才会下山吗？”

高云峰哈哈一笑道：“修行可不是待在山上舒舒服服的盘膝打坐，只有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会真正的成长”

柳重阳闻言，抬头凝视着他。

高云峰沉声说道：“天地之间，风云变幻，整个中州早已波谲云诡。广陵之地，近年来妖兽、邪祟频现，虽然它们实力不强，但数量之多远超以往。广陵地域广阔，人烟稠密，如何保卫这片土地的安宁？普通的凡人军队根本无法与妖兽、邪祟抗衡。因此，下院的弟子们必须下山，协助凡人维护各地的安定。若这些妖兽、邪祟再强大些，恐怕甚至内门弟子也难以置身事外！”

柳重阳听到高云峰的话，心头一震，他问道：“修士的伤亡情况如何？”

高云峰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透着沉重：“这几年来，伤亡惨重，几乎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无法幸存，所谓大浪淘沙，大抵如此！”

柳重阳面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他一口气饮尽了杯中酒，低声道：“看来一年后，我也难以置身事外，只能下山卫道了。”

高云峰笑道：“师弟莫要忧心，师兄作为广陵城的长老，还是有些权柄的。到时候我将你安排在广陵城里，舒舒服服的过上三年。”

柳重阳闻言，眸光一亮，笑道：“多谢师兄了。”

高云峰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气。”

柳重阳突然明白了，为何那两名新来的女修要夤夜赶来拜访他，看来她们想要借助高云峰的关系走后门，为将来谋得一处稳定的去处。

他扫了一眼门外，发现那两人还没到。

高云峰道：“师弟知道下院弟子每年大比的意义吗？”

柳重阳道：“听说是为了挑选优秀的弟子进入内门。”

高云峰点头道：“大比的目的有二。其一，挑选优秀的弟子进入内门修行。其二，按照大比的名次分配不同的去处。成绩靠前的进入一些繁华相对安稳的城镇，成绩较差的则进入相对危险的地方。所以下院弟子个个都在拼命修炼。”

柳重阳叹了口气道：“突然发现进入仙门修行也并非好事，还不如做一个普通人快活！”

高云峰深深看了柳重阳一眼，缓缓道：“师弟的想法恐怕大错特错了。普通人根本没有自保之力，在这乱世中命如草芥。成为修士好歹有了那么一些自保的手段，活的也比普通人长久一些。”

柳重阳的心中涌起一阵无奈和悲凉。忽然想起了沈蓉儿的遭遇，只因她的绝色姿容，却让全家罹难，这样的悲剧在这个俗世中每天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此刻，他真切地理解了沈蓉儿的做法。这根本不是她的问题，她只是想要更加强大的保护。在这个残酷而纷乱的世界里，弱者往往成为了众矢之的。对于沈蓉儿而言，她所做的只是在追求一份生存的保障。

高云峰见他沉默不语，轻叹道：“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

柳重阳点头道：“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