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那副稚嫩的笑脸，在陈豪看来怎么看都像是个小恶魔。

嘴里喊着哥，下手却忒毒。

想想自己江湖混数十年，蓉城古圈都得喊一声‘哥’，今日却被逼得要出医疗费，还得照顾行业底层混子。

陈豪越想越委屈。

“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豪哥只要一句话，小弟当竭尽所能帮助。”楚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中姿态放的很低，但举止中却带着俯视。

陈豪摸不清他的路数，摄于他的狠戾，说话依旧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互相帮助，互相帮助……说了半天，还没请教您……兄弟您的名字？”

楚明报上了名字，陈豪皱眉思索了片刻，但楚明以前从未入行，任他如何思索也想不出来历。

随后三人又虚伪的交流了一会儿，楚明便带着黑子离开了。

夜已深，街上没几个人。

楚明开着摩托车放慢速度，让微风轻拂后座的黑子，调节情绪。

“你说古玩到底是什么？”黑子语气颇为失落。

楚明回道：“古玩就是江湖，它既不是文人笔下的风花雪夜，更不会有床上躺着个软婆娘伺候你，只有人与人最野性的交流，利益当头不进则退。”

“嗯，跟行业老师傅说的一样，我早早就明白，但我空有一身童子功，没有识别真古董的慧眼。”

“你打算退出？”楚明对唯一好友很关心，好友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不，我才不退出。”

黑子语气陡然坚定起来，伸手打在楚明后肩膀上，道：“这次被坑是我眼力不行，不过你……似乎有一双慧眼，有你在，以后哥哥我……”

“别以为大我几岁，就想当我大哥。”楚明甩开他的手，假意冷哼道。

黑子连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你是哥，明哥，我是说，以后我给你打下手，咱们兄弟联手，我就不信不能闯出一条路！”

《楚氏鉴法》有云。

江湖既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

孤狼闯荡不可取，须有可信任伙伴，一起应付复杂的环境。

黑子无疑是可信的。

楚明心里有了决定，再次放慢车速，声音严肃了起来：“联手也不是不可以，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但你也要想好了，若是以后背叛……”

“若是李晓背叛明哥，必定断子绝孙！”黑子举起手严肃发誓。

“就你那碰了女人就会破的童子功金身，也而好意思拿来发誓。”楚明吐槽。

“那就受五雷轰顶，挖心之死……”

“行了，行了，姑且相信你。”楚明拿到想要的态度就足够了，催动油门加速。

黑子在后座握紧拳头。

再也不能被下套，不能让老舅被欺负了。

楚明也在暗暗思考着。

陈豪如今拿捏住，会老实按照他的安排，跟庄老大汇报，黑子已吓破胆带着老舅逃跑了。

庄老大势大，暂时不能硬碰硬，这就是当前最好的处理结果。

不过还是不够保险，等回头得让黑子把老舅送回老家，这样后面做事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

半夜，楚明二人回到棺材村的租房。

“都已经分手了，你还来做什么。”

“滚你妈的，玩老子几年爽够想换个年轻的，美得很。”

“齐林你仙人，敢打我！”

“老子不仅打你，你还得给钱让老子出去爽。”

“……”

租房隔壁传来咒骂打架声。

楚明租的房子看似是独院，其实不然。

村头小卖部大娘说过，房子是房东祖上传下来，父亲一辈兄弟分家，在前院建墙隔开，留个拱门相通，平时木门都关着。

楚明听着声音越来越大，怕闹出人命，就让黑子先进屋，自己停好摩托车，独自推开门到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