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Jazz。」她笑了,贾斯柏真想念这阵笑声,但他忽然想不起来是谁的笑声让他蓦地想哭又想笑。「没事了,爱德华、我、贝拉都没事。」
短短几秒间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花了许久时间去想起笑声的主人的名字。A-L-I-C-E,他一个个字母拼凑著,接著。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几乎让他无声哭了起来——刘田。狂喜的感受瞬间淹没了他,他忽然看不见身旁的一切,他的专注力全部都放在他手掌的话筒里那阵声音。
「Jazzy?你有在听吗?」
「你们在哪里?」他急切地问,声音几乎被呛住了。
「还在Volturi,但别担心,他们允许我们回来,只要是在不会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她顿了顿,「我正在查询明天的班机,爱德华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我想找找看清晨航班。」
「明天早上的班机?」
「嗯,」她稀松平常地说,听起来像在渡假,她又停了几秒,换了一下听手机的耳朵方向。「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好吗?大家都还好吗?对了,为什麼你们不开灯?」她狐疑地问道。
贾斯柏忽略电灯的问题,他现在甚至无法走五步路将起居室上方的吊灯打开。
「我会转告他们的,他们没事,」他低语。「重要的是你们三个都要平安回来……」
「噢,我们不需要担心了,我可以看见你们来机场接机的画面,」刘田保证道,她忽地轻笑起来,听起来像雨声滴答在玻璃般。「……我爱你,Jazz。」
「我也爱你,」他哽咽地轻喃。「我爱你,刘田,拜托你别再对我做这种事了。」
「你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爱,我应该把它照起来!」刘田带著顽皮的笑意开玩笑道,这让他笑了起来,原来他又记得如何笑了,能笑的感觉真好。
「不管如何,我确定明天一定可以见到你,所以明天见,Jazzy,等我确定航班后会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明天见。」他深吸了口气,呼吸哽在喉咙。「……我爱你。」
「我也爱你,Jazzy。」这次她悄声道,嗓音在这通电话中第一次颤抖起来。
在贾斯柏来不及说任何一句话前,刘田已经挂断了电话。他闭著眼睛靠著手机的通话侧,缓缓转向彷佛冻结的满屋子人,屋内紧张和害怕的情绪彷佛宇宙的重量般压在他的肩头,他忽然想跟他们开个感觉有点残忍的玩笑,但他发现自己没办法——贾斯柏不能克制一抹灿烂的笑容扩散在他的脸上。
「他们没事了。」他大声宣布道。「刘田确定飞机起降的时间后会再打来。」
(刘田没事。)这一整天来,他第一次组合出这个句子。
(刘田没事。)每当他鼓起勇气再想一次这个句子,他不禁快乐得想用爱德华摆在大厅的那台三角钢琴,胡乱地用手指在上面疯狂乱弹一阵,他知道爱德华不会朝他生气的,那是他欠他的。贾斯柏小心地握著手上的手机,不禁加深了笑容。
(她要回家了。)
他心想,悄悄地轻叹了一声——我们都要回家了。
刘田盯著贾斯柏认真的表情,陷入深思中,考虑著该怎麼让他别再那麼担心自己?而贾斯柏似乎误会了她的神色。
一股淡淡的希望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他似乎认为她考虑放弃参战——就这点而言,刘田不禁打从心底认为这名满是银月记号的金发少年真是个过度保护的傻瓜,但她就是喜欢他这点。贾斯柏常说她是他的希望和活著的意义。
但刘田却认为贾斯柏才是她的堡垒,他的存在是一个没有过去任何记忆的灵魂安置所,如果没有贾斯柏,她的灵魂将会漫无目的地飘荡在世界上,直到被阳光照到,变成一缕缕的银色尘埃消失在世界上。
她朝他眨了眨眼,贾斯柏挑眉。在转瞬间,刘田掠到他背后,称他完全措手不及的时候扑上他的后背,双手轻柔地还著他的脖子,挂在后方轻晃著勾起的双脚。
「分心,怀特洛克少校。」她亲吻他的脸颊。
贾斯柏勾起微笑。「这不是标准的战斗步骤。」
「你说过真正的战斗并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预期的。」她的下巴靠著他的肩,低语。
「的确如此。」他柔声附和,仍旧站得笔直。
「所以……你当真相信我能预测出每个在战斗中的事情?贾斯柏,这样反而会让我分心在预测上,而不是全力应付那些新生儿。」她收紧双手,抿了抿嘴唇。
「刘田?」
她犹豫了一会儿。「……在狼群决定参战前,我预测到许多种不同的未来,加入各种我能想到的确定假想因素,但其中大部份都只会出现一个静止的画面,你知道是什麼吗?」
贾斯柏摇了摇头,一种紧绷的微微恐惧散发开来。
「我看见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我们的后院,总共有六个人围在一起,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我看不清楚,因为我的视角是从很远的地方看到的……但我觉得……那些人围绕的东西是墓碑。」她感到不舒服地边回想著边缓缓解释道,贾斯柏轻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