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Eddie,你瞧,这只是扇门,里面顶多就是几把那对完全不知道礼貌的拼法是P-O-L-I-T-E的兄弟敲出来的破桌子破椅子,它们不会咬你的。我们只要走进去问一下就行了。」
「等等,艾密特!不要现在进———」
「嘿!上帝C!那两个讨厌的义大利人说……噢,哇噢哇噢………」
这栋简易木屋的门被用力地拉开,艾密特高大的身子走了进来,他瞪大了眼睛望著我们两人。我僵住,刘田几乎在同时冻结了身子猛地睁开眼睛,从她震惊的双眸中,我能看见自己露出同样的表情。我轻柔地将刘田放了下来。
她缩回环住我颈间的双手,转而用指尖顺过凌乱的发梢。我们两人有些尴尬地将视线钉在地板上的钉子。艾密特眨了眨眼,在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忽然吹了声口哨大笑起来。我在内心轻叹了口气。在与艾密特生活的这个月,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麼事情。
「真让人惊讶,卡莱尔和刘田!在公共场合接吻!我是不是看错了?」他有些夸张地摇头,仍旧无法止住大笑,「请继续,很抱歉打扰了你们。我们需要离开一下吗?十分钟?」
「艾密特………」刘田恳求地低喃,我很确定如果可能,她的脸会浮现美丽的红晕。
「告诉过你了,艾密特,不要进来。」爱德华缓缓踱步走近,他露出被逗乐的表情。
(你可以早一些阻止他的,爱德华。)
「偶尔看看别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是种享受。」他浮现嘲弄的笑容,「需要冲个冷水澡吗?安东尼说这附近有池不错的水洼,熊和狼都喜欢在那边清洗自己。」
「不,谢谢你。」我轻叹,艾密特又笑了。「有什麼事吗?」
「安东尼和路易问我们要不要一同拜访Denali家族,他们说这个家族居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爱德华收起笑容开口,微微蹙眉。「而且据说这个家族也不饮人血。你听说过吗?」
对最后一句话,我感到惊讶并浮现些许好奇。「不……我从没听过这个消息。」
「也许我们能和他们交个朋友,」刘田抬头望著我,深金色眼眸中闪耀著鲜明得让我无法拒绝的期待。「他们一定是一群很善良的人。」
「当然,亲爱的。」我朝她微笑。「我们可以一起去。」
「我去告诉罗丝莉。」艾密特咕哝,「她正和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金发小蠢蛋在一起。」
「艾密特。」我轻声谴责道。
「抱歉,上帝C,下次我会注意。」他咧嘴一笑。
「你可以直接告诉她。」爱德华略为不耐烦地开口。「你快把我逼疯了。」
「怎麼可以?」艾密特的脸上浮现惊讶的神色。「这样……这样太突然了……这是很粗鲁的。」
「第一次听到。所以你决定继续在脑中空想。」爱德华讽刺地回击,「我们还得等到圣诞节吗?」
「什麼圣诞节?」艾密特好奇地睁大眼睛。
爱德华朝我们露出顽皮的笑容。「……没什麼,只是忽然想到一个恼人的回忆。」
「好吧,我得走了,待会儿见。」艾密特露出微笑,随即消失了踪影。
爱德华望著他的兄弟摇了摇头,嘴角愉快地上扬。
「我最好跟著艾密特,才能在他真的失控拆了安东尼之前阻止他。」
刘田望著爱德华离去的背影轻笑起来,她转身抬头凝视著我。
「我喜欢看著这样的爱德华,他看起来很高兴有个年纪相仿的玩伴。」
「他会是个称职的带领者。」我柔声附和。
艾密特转变后,爱德华在我必须工作的时间负责起照顾艾密特的责任。
我和刘田都感到高兴地发现爱德华的个性变得比从前更接近他外表的年龄,他不再如同几年前返家时显得沉默或独自沉思。在某个方面,爱德华仍然为了曾经吸饮人血维生的举动感到自责。艾密特快乐的天性让他变得更能看见事物的光明面。
我由衷感谢上帝让罗丝莉为这个家带来艾密特,他是份无价的礼物,不管是对罗丝莉、爱德华或是我们都一样。
刘田的手轻放在我的胸膛,我低头,她的脸上有著轻柔的笑意。
「来吧,卡莱尔,在我们离开前,我坚持你必须要看看对面的山区景色。」
「你会将它画下来吗?」我望著刘田拿起被放在桌上的素描本和铅笔。
「我不知道。」她的目光犹豫地闪烁。「那边的景色太美,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整临摹它。」
「我想不到另外一个能把它画下来的画家。」
刘田大笑,酒窝浮现在她的脸上。「卡莱尔,你有很大的偏见。」
我们伫立在门口,等待房子的主人清出能够容纳我们五人的空间。
安东尼和路易正在有些凌乱的木屋中收拾著随处乱丢的画具。这间木屋似乎从来没有访客,它以一种随性的方式排成自成一格的乱象,飞舞在空中的一张张草图和滴落在地板上的颜料以某种让人迷惑的姿态维持和谐。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艺术家特有的生活习惯,但我很确定刘田不会容忍我们让房子维持这种状态。事实上,她正将头靠在卡莱尔胸前,以一种有些批评意味同时又对画作感到惊奇的复杂目光注视著这对兄弟的住所。
(我喜欢墙上的那幅威尼斯街景。)她的双眼仔细研究那幅完美拷贝15世纪繁华城市的图画,随即深深蹙眉,(但我不能想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怎麼会有灵感?)
我连忙低头隐去一抹微笑。
在安东尼和路易将屋子整理完毕后,我们五人坐在他们亲手敲制出来的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