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皮肤白净,和赵杰岁数相同的少年郎,在夜里趁着明亮的月光熟悉拳脚功夫,一举一动,引得月光汇在他身上,白的刺眼。
“凌泉,你这么晚了还在练功啊。”赵杰在门口看着他打了一会拳,心里憋着气,实在是忍不住了。
凌泉打完了一套,收了姿势,不好意思的背过手心,看着赵杰,“我睡不着觉,想读书,读书又声音大,怕影响到别人,只好来练武了。”低着头,看着反光的青石,好像在那里研究为什么发亮。
“躺床上睡觉去,这么晚了,小心身体不长个,成了矮冬瓜。”赵杰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直奔寝室。
“我回去睡了,别再外面这么晚。”凌泉叮嘱了一句,见赵杰没回复他,跟着赵杰,一并回去了。
回到床上,赵杰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坐。
他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可就是内心就是静不下来。
好比是已经知道自己考研寄了,不甘心去找工作,仍要硬撑到成绩出来的那天,成绩比去年的国家分数线低一分,还仍然倔强的等到国家线出来,眼看着招聘会没了,等到分数线出来,一看分数线,和去年一样,最后工作工作是没找,研究生也没法调剂,想要找工作,结果没校招了。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是个人都得麻了。
民国三年还没过完一半呢,三一门附近的流民变多了,好些师兄出去维护治安,门里屯的粮食也拿来赈灾,平时吃的饭菜也缩水了不少,要不是似冲师叔会经营,全家早去喝西北风了。
似冲师叔靠着三一门的茶叶生意,他联合福建的几家茶叶商人,靠着建瓯茶叶参加巴拿马展赛会,凭借詹金圃茶庄茶获得了一等奖,杨端圃、李泉丰茶庄获了二等奖,让这茶叶生意赚了不少。
在丝绸方面也跟着投了点,保证多个生意,不然三一门就待不下去了,连饭都吃不了,怎么修行,整个三一门不管闭没闭关,全得出去讨饭。
这今年的下半年更是重量级,赵杰一想到未来的这些灾难,如同凌迟,一刀刀,忍受那必来的命运,要忍受三十多年的这种折磨,心慌气短,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睡。
越想越苦闷,炁开始四处飘散,甚至开始逆流,脸色发青,可赵杰还没清醒,耳中传来树叶摩挲,沙沙作响,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那一张张黑白照片,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惨状……
忽然间,红色的光染了所有……嗯?理智开始走回了大脑,这是什么情况,还未来得及查看,就嗖的一下子,栽入了那四色圆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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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睁开了双眼,视野逐渐清晰,赵杰有些分不清内景还是现实了。
大树粗壮的树干需要好几个成人才能够环抱,它们的表皮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青苔在树干上蔓延,给这片森林增添了一抹清新的绿色。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在这片树林中,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清新的草木香气,仿佛可以洗涤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