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中旬。在魔塔之行过后,格勒第继续着他的修炼,并时不时跑去魔塔,搜集一些情报。
他的内力水平有了些起色,但他不敢太过接近这座诱人而危险的建筑,又不懂什么法术,只能在外围观察。
结果除了那日帮助玛西亚算出的数据之外,他就再没得到任何其他有用的信息,更不用说探查魔塔内部了。
而这段时间里,他经常会抽空跑去魔塔社的活动地点旁听。魔塔社活动的固定时间一般在周一下午一点半,常规活动有三种:外出游览、室内授课、社员比武。
除了这些活动之外,还有一些临时通知的活动,一般由指导教师或者社长给每个社员分别传信通知。
格勒第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都是去固定时间的活动旁听,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正式社员,显然无法接收到临时通知。
但即便只能参加固定的活动,他也可以在旁听的时候,向懂行的正式社员请教,以便解决自己的困难。
就比如本系同年级的埃希,就是魔法师族的中级魔法师,法力不俗。自己在魔塔社活动的现场问他有关魔法的问题,显然再合适不过。
于是在这个星期一的下午,格勒第又带好纸笔,去了社长选定的大教室开始旁听。不巧,三位指导教师又都有事外出,因此这一次活动,又成了由社长组织的“比武大会”。
“有哪名好手上来一展身手?”
活动一开始,大家就看到里德闲庭信步地走上台前。他身着笔挺的金色与棕色相间长衫,脸上的表情很从容,看起来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我来!”话音刚落,一名米色短发的青年就喊话上台了。
众人一齐看去,只见他手持长杖、身材瘦高,正是魔法师埃希。他一边走路一边吹着嘴唇上的胡子,显然对接下来的比武胸有成竹。
随后,里德退到一旁,把讲台留给比武者。埃希走到台上,对里德深鞠一躬,又伸出长臂漫指全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过,场内的情况有些煞风景,一半人见上台的是埃希,都面露怯意,不敢上前挑战;还有一半人则是神色焦躁,怕率先上台折损体力,影响后续的比武。
沉默了一阵后,终于有一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埃希啊,我没什么本事,本来不该成为你的对手。但我们都是数学系的,就都是好兄弟了,不上来试试,是不是不够意思呢?”
此人的声音很浑厚,格勒第认得他,他也是数学系的同级生,名唤潘塔。虽说此人作为平民,天赋并不出众,也没什么突出的绝技,但他的热心肠,在数学系是出了名的。
紧接着,一个胖大的身躯走上台前,站定,也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见有人替自己当出头鸟,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台上二人互相欠身行礼。随后,埃希不由分说地挺杖刺了过去,潘塔赤手空拳,但用左臂反手侧面一格,这长杖就刺不到身前了。埃希见状,把手杖收了回去,倒退了两步。
格勒第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看二人出手的幅度,也能觉察出,这是试探对手的照面礼,还没有动真格。
在片刻的对视之后,潘塔抢攻上去,一拳打向埃希的胸口,这出击力道,显然比刚才拆解埃希杖击的时候强劲得多。
却见埃希不闪不避,只是往后缩了缩身子。、
见自己攻击即将得手,潘塔哪肯放过这机会,手上的力道加劲,准备一举把对方干趴下。众人见这一招去势不凡,纷纷开始紧张起来。
但细心的社员却发现,埃希的杖头正在发光,似乎是在积聚一股力量。
此时,潘塔的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埃希胸口,这一下力度不小,直接撞出了“砰”的响声。
然而那埃希瘦长的身子竟异常坚挺,被对方全力一捶,也只是摇晃了一下,并未摔倒。
随后,那杖头突然发出了一股强力水柱,直射潘塔面门。
“哎哟!”潘塔捂住了他那张肉脸,显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原来他刚才出拳虽然很猛,却是把全身的力量压在拳头上导致的,这种情况下,以他的武功是无法立即收力的。
此时埃希发射的水柱,便如对着活靶子一般,想不命中都不可能。这短短的水柱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眼睛上,令其双目辣辣地疼。
“再见了!”
话说间,埃希便挺出长杖点向潘塔的胸口。此时潘塔正被水冲得愣神,这一下显然无法避开,直接被刺了个正着。就这样,他毫无悬念地输掉了这第一场比武。
“能败在好兄弟的手里,真是荣幸之至。”潘塔举了个不常用的“抱拳”姿势,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下台了。
台下的格勒第不禁暗自赞叹,这埃希只是用了最初级的水流魔法,且从水柱的长度来看,显然没发挥到极致。即便如此,这魔法也能一招击倒另外一个正式社员,此人的魔力水平,显然值得自己去请教。
此后,埃希又用他那长杖,时而突刺,时而施法,就这样连败两名好手。
在他的三连胜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有不少人都发出了叹息,都觉得没有里德、普洛皮之类的高手上台,就没人镇得住他。
然而这时,场下突然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埃希·迪弗,你的魔法很厉害,那么,你想不想和我切磋一番?”
格勒第认得这个声音,此人正是上次在蝙蝠森林时,混在人群中与里德唱反调的那位。
“哟,原来是利贝尔,很有胆子。”埃希用食指拨动了嘴上的胡子,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现在可没空陪你玩,连战三场我也累了,得下去休息。”
说着,他便提杖走到台下。
“果然如此,我就说吧,数学系,靠不住的。”
阴沉的声音还在继续,随后,众人便看到一个棕黄头发、中等身高的青年,手持两根短而细的棍子来到台前。
格勒第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脸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头发却很鲜艳,因为在那一大丛棕黄之中,有一缕不太和谐的蓝色。
“那么,现在我上来了。”那利贝尔清清嗓子,便开始了他阴郁的喊话,“我不会为难一个伤员,但是,如果数学系的人都像他这样,那未免就有点‘缩头乌龟’的做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