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景先生一个人吗?这么大晚上的,也不带条狗出来,伦敦可不比Z国,尤其是晚上,不太安全,要不,坐我的车,我送你?”
景珩一句话都没说,看了一眼温尔,转身大步离开——
时丘看着掉头离开的背影,眯了一双自带媚意的瑞凤眼:“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不说对他动手,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温尔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去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上车,跟驾驶位的维曼说了一声:
“掉头,去后面那个spade酒吧!”……
等他们到酒吧的时候,场子刚清好,门口俩个大汉拿着枪守着,大厅里,双方各坐在一个角落,等着喘口气再好好算账——
温尔进来的时候,艾凡正在前台一张张抽纸去擦拭脑袋上的血流,见温尔脸上的淤青肿痕,连忙上前:
“不是叫你在外面别进来吗?”
他不知道谁扔的酒瓶子,事后听老板巴顿说起的时候,他着实后怕了。
温尔勉强扯出一抹弧度,踮起脚尖,扒着艾凡破了口的脑袋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大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她作声,只听砰砰砰一顿枪响,只见维曼拿着枪,对准了一方,直接开枪,子弹用完后,迅速更换弹夹,人下意识想往门口跑,却被维曼一枪爆头,就这么硬生生地倒在了温尔的不远处……
艾凡下意识把身前的温尔拉到了身后,高大的身子硬是把温尔挡了个结实。
老板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突然出手的维曼,视线落在了站在一边还没出声的时丘身上——
尤其是他左耳脖颈处的S字母纹身。
他刚才如果没有看错,他们跟着温尔进来后,那个开枪的男人先是俯首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带着眼镜的男人只是一个眼神,对方便拿枪行事了……
这默契和狠绝的手段,以他多年的为人处世,这位来头不小啊!
他有点头疼,刚才只是死了四个,这会一下多了十几个,一会警察来了,这让他怎么交代啊?
看来真的得封店回家养老去了。
维曼帅气重新更换弹夹,看着另外一边缩着不敢动的十几个,问了一句:
“主人,要一起处理吗?”
时丘还没来得及作声,被温尔抢先:
“什么叫处理?”
她头要炸了。
本来就是因为利益不对盘,一起司空见惯的打闹,这下好了,一下死这么多个!
“你这是干嘛?”
时丘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并未达眼底:“不明显吗?那些人伤了你,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心里总是有点憋屈气恼的。”
温尔:“……”
扯淡!
她宁愿相信他就是嗜血,想杀人了,又何必把她搬出来做借口。
算了。
温尔有些疲惫虚弱:“差不多行了,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说完,拉着挡在她跟前的艾凡就要离开——
至始至终都没离开收银台的巴顿望着,很想说:温尔,把我也带上啊!
要不然一会警察来的时候,他真没法解释。
时丘给了维曼一个眼神,维曼了然,恭敬的低头,时丘这才抬步,跟着离开了酒吧!
艾凡正准备跟温尔一起去后座,时丘扔给了他一串车钥匙:
“我不会开车。”
艾凡:“……”
信你有鬼!
在他下意识伸手接钥匙的时候,温尔已经被时丘推进后车座,他横了进来,抢先一个身位,关上了车门。
没办法,艾凡只好绕过车头充当司机——
车上。
时丘看着温尔穿着他大大西装外套,挺着腰身满脸都是痛楚隐忍的样子,眉头稍稍一蹙,直接伸手,按着温尔的头,强迫让她趴在了自己腿上……
“你干嘛!”温尔挣扎着想起来。
开车的艾凡也是连忙看了一眼后视镜,回过头来,面露凶相:
“你干什么,放开她!”
时丘眯了视线,不耐地冲艾凡出声:“开好你的车。”
说完低头看着被他按着头不能动弹的温尔,“别折腾了,我不想你背上的血弄脏了我的座椅,再动一下,我就让你躺脚垫上去!”
这么一说,艾凡没再出声,只是加了油门。
温尔索性也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痛疼好似也跟着减轻了些……
感受到腿上温尔的乖顺,时丘按着头的手渐渐放松了力道,最后变成了那大掌轻搭在那小脑袋上。
他扯唇发出一声调侃:“以前不是挺能耐的,这会怎么菜成这样?”
温尔低低地叹了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会身体大不如从前,干不动了。”
现在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是21岁,可实际身体年龄已经快四十了,试药这才几年呀,身体就已经成这样了。
七倍的衰老速度啊!
-
整整半个多小时,珊娜把温尔整个后背缠了一层纱布,这才算是简单的告一段落。
一开门,门外等着的艾凡和时丘连忙投来视线,上前走近了几步,艾凡率先问出:
“她没事吧?”
“嗯,只是有俩块玻璃扎得比较深,要愈合可能得有有段时间,只要避免碰水运动,没多大事。”
艾凡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珊娜抬眸触及到艾凡额头已经凝结的血渍,“进来吧,好歹清洗一下伤口。”
艾凡没拒绝,正好进去看一下温尔——
时丘在门口看了一眼里面趴在床上没动弹的温尔,看样子没什么大事了。
他正准备转身要走,一侧,看见了走廊不远处正朝他走来,穿着一身白色吊带睡衣的昆娜——
昆娜有些意外,也没想到会碰到时丘,她只是半夜见温尔没在房间,所以才起来转一圈,看看她在忙什么……
要是平时,她可能会刻意避开,但现在,她有些紧张的捏了捏只盖住自己大腿的睡衣裙摆,上前细弱了一句:
“你还没睡?”
时丘上下扫了一眼昆娜,一句没有搭理,正巧口袋的电话响起,他拿出转身,消失在走廊拐角。
那抹修长转身之际,昆娜眸中顿时带泪,却始终隐忍,眸子轻动,这才注意到身侧房间里趴在病床上的温尔……
她整个上身一块布料都没有了,只用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很显然,这么晚了,时丘刚还在这站着,就是因为她……
时丘没回酒店,随便收拾出一间病房,住了下来。
一个多小时左右,维曼刚处理完酒吧的事回来。
“确定身份了吗?”时丘冷冷问了一句。
维曼低头恭敬:“查实过了,确实是曼巴的手下,他那点东西,没动兵厂的手脚,黑吃黑,是上次……”
话还没说完,维曼突然停顿了下来,朝关着的门口看了一眼——
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疑心重点,后面的话,他没接着往下说了,但时丘也明白了。
“人死了,曼巴肯定得查,直接给他带句话,告诉他,我不管这次的事是不是他授意的,再有下次,他可以自己选个死法了。”
维曼低头,“yes,my lord.”
门外。
昆娜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工作服,手里端着一杯半温的热牛奶,隐隐听见房间传出的低沉,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转而垂眸看了一眼托盘中的牛奶,呼吸乱了几分——
等维曼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走廊镜头闪过的白色身影。
原本要端给时丘的牛奶,昆娜扭头便送去了温尔的房间。
温尔正昏昏欲睡,门被敲响,只好打起了几分精神,喊了一声“进。”
昆娜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看着趴着起不来的温尔,烟绿眸中满是心疼:
“你这大晚上的去哪弄出这么一身伤啊?”
温尔挽唇笑了笑,“找朋友喝酒,遇到几个酒醉闹事的……”
昆娜坐在床边,面上明显心绪不宁,不再去过问她的伤,有些矛盾为难:
“温尔,你能不能不要再跟丘有任何联系来往了?”
温尔:“……”
“我们其实……”她刚想出声解释,昆娜摇了摇头,紧张地握住了温尔的手:
“之前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才才无意听见,丘很危险,可能他做的很多事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要是继续跟他在一起,肯定会祸及的。”
触及到昆娜眼里的心疼和担心,温尔心里一暖,笑了笑:
“我跟他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关系,我们之间的往来,只是因为他想要研究开发一种新的药物,我就是个打工的,不得不跟作为老板的他有工作联系……”
“今天晚上,真的是无意中碰巧,你别多想好吗,要真有的事,我不至于一个劲的欺骗隐瞒你!”
至于她嘴里说的时丘很危险,她早就见识过了。
倒是昆娜,她怕是还没见过时丘凶狠残忍的一面,还没见过他杀人拿枪时的戾性吧!
看来,在那段时间,时丘把她保护的很好……
而且——
“你还喜欢他是不是?”
如果不爱,第一件要改变的事,就是对彼此的称呼和态度,她刚才下意识还在叫他丘……
这话顿时让昆娜脸红,下意识躲避了温尔的视线。
温尔一副了然的神情,疲惫地阖了眼眸,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跟他没有任何你以为的暧昧,以后我也会跟他保持距离,你如果真心喜欢,不管是追回还是其他,我都会尊重且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人这一生太短了,大是大非在生死面前,也就变得不那么举足轻重了。
随后,昆娜像是又说了些什么,可温尔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觉入了昏沉睡眠。
昆娜说着说着,意识到温尔没了回应,她抿了唇瓣,看着眼前趴睡着半张小脸的温尔,视线一下变得狠厉阴冷了起来——
我开心就好?
如果我的开心,是要你去死呢?
口口声声说只是工作关系,可私底下又是搂抱又是半夜约会,还叫她信服,鼓动她重新去追时丘?
她明知道丘现在恶烦了她,这是在嘲讽她吗?
温尔啊温尔,你可真是我命里的小人啊!
如果可以,她真想伸手掐死她!
尽管心里再怎么恨得牙痒痒,可她到底还是阖眸深呼吸,把胸口那团怨恨的火压了下来。
能让她有所顾忌的,到底还是时丘。
如果只是要了温尔的命,那不是她最终的本意,她要让温尔的死,成为她拉回时丘心的重要转折!……
飞机上。
“是特地过来找你的,我打算结婚了,通知下你,要是能来参加,再好不过。”
“你信不信不重要,婚礼正在筹备当中,很快会赶制出婚礼请柬,到时候,优先把第一张送到你手里。”
景珩看着窗外底下城市的夜景,耳边回想起跟温尔的字字句言,他现在真的好想扇自己一大耳光!
他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
医院坐落新开发区,从酒店到医院,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离开还没十分钟,郁启曳思绪一直不安着。
刚想打个电话给白染,猛然想起,她是不是没有手机号?
号码需要实名认证,她虽然有手机,却没有卡号以及任何可联系的方式。
那之前他撞破她在酒吧和雷肖的调情,在房间生气她没有一个联系解释……
不是她不想联系,是没法联系吗?
郁启曳偏头看向窗外,忍不住笑开了。
被自己的愚蠢笑到。
副驾驶的麻萱看着后视镜里那流畅帅气的侧脸轮廓,尤其是触及到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心像是一团麻绳,拧得她阵阵发疼。
这是她第一次见着那张万年冷冰的脸上有了初春的温暖笑意。
可惜,那隔绝的冰雪不是为她所融。
酒店这边。
白染正在惬意悠闲地躺在床上看剧,床边多了一张小方桌,上面全是各种当地的小吃零食——
桑犹出去没一会后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张电话卡:
“白小姐,七爷吩咐给您办了张副卡,我给您装上吧!”
电话卡这种东西,随便弄一个就成。
可七爷特意吩咐要把卡开在他的名下,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卡装好后刚开机没一会,铃声便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后,有一段很长的沉默,到底还是白染脾气躁:
“有事?”
“没有。”
一声话落,白染挂断了电话。
无情!
医院那边。
郁氏集团前年在南市新区开发了十个多亿的医疗项目。
目前医院大部分已经竣工投入使用,查验这种跑腿的活,自然落在了郁启曳的身上。
此时,年过半百的陈院长和大批杰出医学代表,以及工程开发及工程监理等等,二三十号人陪同,跟着伺候这位首富大佬。
郁启曳突然拨了个电话出去,长时间的沉默导致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吭声,没聊俩句,貌似被对方给挂断了?
没过半小时,郁启曳又一个电话拨过去——
“没事吧?”一句随意的冷淡,看似挺漫不经心的。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这话说时,还伴随着类似薯片的咔嚓清脆。
郁启曳颇为无奈却又纵着:“工作还有很多,你先吃。”
别以为他不知道,桑犹这个俩面间谍都向他汇报了,一下午那张小嘴就没停过,这会居然还嚷着吃晚饭……
白染有些不耐:“你一个月创收多少?要不我包了吧!”
多了不说,包个把月,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省得整天忙这忙那,这还怎么培养感情啊!
郁启曳:“……”
又说这种……让人讨厌的话了。
遇见白染,他头一次觉着有钱人怎么能这么讨厌招恨!
难不成有钱人的嘴脸都她那样的?
郁启曳回觉什么,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电话挂断后,郁启曳明显想要加快接下来的行程进度,尽早结束,说不定还能赶回吃到白染嘴里最后一口晚饭——
职场上混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决定你职位的高低。
麻萱明知道郁启曳在赶时间,一句打发跟在身后的院长等一票人,很是认真板正:
“总裁,有些话,我压在心里很久,哪怕您生气,我也还是想跟您说……”
书桌前的椅子哪里有什么人,那电脑屏幕也是黑色待机状态,那段嗯啊嗯啊明显是掩人耳目的音频——
书房可见的小,一眼扫去,连可藏人的地方都没有,唯独那半扇窗户推开着。
郁启曳只觉着浑身血液像是冷僵了,提着板栗纸袋的手猛然收紧成拳,眸色晦暗不明。
临近十二点,白染的身影才出现在房间门口。
见门口守着的桑犹,她自然地抬手打了声招呼:“郁启曳还没回来?”
显然完全忘了她是怎么从房间消失,又怎么从外面回来,也完全没意识到想要解释这一段。
桑犹抿了下唇,面上明显有所纠结,却没吭声。
白染顿时回觉,清瞳一动,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不会是……回来了?”
桑犹还是没吱声,只是帮白染刷开了房门。
房间里嗯啊嗯啊的声音还在响荡,白染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眉骨。
这是要解释那段音频,还是先解释她怎么从十五楼下去的……
卧室没人,转身一扫,书房电脑桌前坐着一个矜贵的主儿。
房间的低气压让白染觉着有些口干:
“有点饿了,出去找了点吃的。”
总不能说,她察觉到机场的那抹杀意跟过来了,刚好又被他搞得很不爽,所以出去造事去了。
这套理由太牵强了。
饿了可以使唤桑犹,想吃什么也不至于放着好好大门不走,从十五楼的高层下去……
起初还以为是有人通过吊绳进入书房,从楼顶强行带走了白染。
他火急火燎,去翻查了对面办公大楼办公室里各个可能会录入酒店外墙监控的视频。
好家伙,不看都没这么上头。
人直接从书房窗户爬出,没带丝毫犹豫跳了下去,期间通过外墙的空调层板借力落点,整个过程不过三十秒,人从十五楼安然落地!
跟旁边的桑犹直接傻眼了,像他这种经过高强度特种训练的男人都没办法做到这种地步。
郁启曳脸色更黑臭了。
她在这个时候,刻意避开桑犹的眼线,无非是要自己去解决那些小人。
又或者说,是要避开他的视线,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此刻,白染刚从外面回来,什么都没来得及,他敏感的能捕捉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俩人对视良久,白染也觉得这借口太垃圾了,刚想坦白从宽,郁启曳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看多了容易上火,注意身体……”
白染:“……”
在与之擦肩时,郁启曳有意无意强调了一声称谓:
“白阿姨。”
谁家的阿姨这么厉害,四十多岁还能翻墙走壁?
白染:“……”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句:“乖,真有孝心。”
郁启曳呼吸一滞,眉间的折痕更深了。
郁启曳一走,随后只听一声刻意的洗手间的门锁声入耳,白染这才稍微松懈了下来,
眼睛无意瞄到电脑桌旁满满大袋的板栗纸袋,那粉唇不自禁轻扬,眼里不知觉的喜:
“又奶又凶的小狼狗,啧。”
-
她还没有跟他说起过黄雅和她还有的弟弟的事。
虽说俩人现在的关系不比之前,但她不想一味的索取和压榨。
林泷的沉默让电话那边的黄雅慌了:“林泷啊!我一个女人家,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厚着脸皮找你开这个口的呀,要是我老公的公司倒了,那我也没什么办法给应明提供好的生活条件啊!”
林泷呼吸有些紊乱,这倒也是。
“你还没有跟应先生坦白?”
不是早就说好跟她老公说应明应该姓林的吗?
“我说了,但他说好歹养了这么些年了,多少有感情,孩子小又不知道父亲是谁,他本来是想将错就错的,但我跟他说起了你,他这次也是没办法了,说只要能帮他公司渡过这次的难关,他就松口,让孩子姓林。”
这说的林泷心里有些乱了。
“我先想想,晚点再打给你。”她敷衍回应。
“好好。”
说完,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林泷还是抬步出了房门。
只是,封淮也正想过来。
“那个……”林泷支吾开口。
“怎么了?”
“嗯,我后妈,她老公的公司有点问题,你能看下怎么回事吗?”
她说得委婉,封淮也明白是个什么事。
他看了看林泷,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打了个电话给袁七,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尽管他没有应承保证什么,但林泷知道,这事一定会办妥的。
她心一松,“谢谢你啊!”
封淮挽唇:“饿了没有,下去吃点东西?”
“嗯,好。”
……
一个星期后,黄雅直接带着应明和应晴直接上别墅来找林泷了。
林泷正上着课,有些意外无措,同时也有些不悦。
“你怎么来了?”
黄雅脸色有些不好,出声说道:“我跟他坦白了,让孩子姓林,他同意是同意了,但跟我办了离婚……”
林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过河拆桥吧!
林泷脸上有些不自然,她这算不算间接性的破坏了她的婚姻幸福?
她看了一眼三岁大的男孩,又看了看站在黄雅另一边的应晴,出声问道:“那她跟着干嘛?”
“应晴帮着我跟她爸爸大吵了一架,也就跟我出来了。”
林泷眉头一皱,有些冷漠:“再怎么说,你跟我爸有过婚姻关系,现在又有了我弟,我抚养照顾你是义务,但我可没义务照顾别人家的女儿啊!”
应晴顿时不乐意了:“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住一块啊!”
说着,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要走。
黄雅连忙拉住:“应晴,你这身上没有一点钱,你能去哪啊?”
说完,黄雅回过头来有些恳求:“林泷,应晴这孩子不坏的,就是脾气有些急躁,她身上也没什么钱,你看能不能让她住几天,完了等他爸消消气,我再跟他好好谈谈。”
这一番低姿态的请求下来,林泷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没办法,她只好安排他们住下来,并打了个电话给封淮告知一下他,毕竟是人家的房子,他要是不乐意,她还得另外给他们找地处住。
晚上十一点多,汽车的车灯才照亮了这座别墅的外壳。
林泷正准备下楼,在楼梯间碰到了正上楼的封淮。
她迎了上去,“人在客房睡下来了,你要是觉得家里多几个人不方便,我明天帮他们找找房子。”
她是有些知道封淮的性子的,人喜静,要不然,之前这别墅里怎么会一个佣人都没有。
封淮只是看着她,淡然说了一句:“没事,反正我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晚也见不到,你要是觉得影响你自己安排好就行。”
林泷这才算安心下来。
“吃饭没有?”
林泷点了点头:“她的厨艺还不错。”
这个她,自然是指黄雅。
其实大厨的饭菜吃多吃久了,再吃吃家常菜也是好吃的。
“你喜欢就好,我可以给她开工资。”封淮说着,牵起林泷的手上楼。
林泷有些好笑:“你这是拿她当佣人?”
“不。”封淮强调:“我这是在给她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林泷失笑出声,心里只剩下暖暖的幸福。
凌晨五点多。
应晴有些认床,毕竟在家睡了十几年,突然换了一个环境,到底有些不适应,所以早早的便起来了。
她起来时,别墅的佣人已经在打扫擦拭,厨房的营养师也开始准备食材了。
她要了一杯果汁,捧着开始好好参观这座比她家要奢华十倍的别墅。
正准备出门参观花园时,封淮刚好带着袁七从楼梯上下来,准备离开――
应晴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脑子一下子空白,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紧锁着封淮那张俊脸……
封淮微眯了视线,看着门口傻看着他的女人,心中升起一抹厌恶和不耐。
看她的装扮,不像是佣人。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一眼,封淮收回视线,绕过眼前的应晴,出了大门。
直到那汽车的引擎声传来,这才拉回应晴的思绪,她不知怎么的,连忙跑出大门,只见那豪车的车尾已然快速行驶离去了――
应晴轻抿了唇瓣,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一番,另只手搭在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清晰的感受那心脏的快速跳动。
她不是没见过封淮,但只是在新闻朋友圈里,应家的背景太小,根本就挤不进去所谓的上层社会,更别提以她的身份能跟封家的人有所交集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这么近距离的见到封淮。
早餐时,林泷在睡懒觉叫不起来,应晴心里有些莫名不耐,却向黄雅打听封淮的事――
可惜,她也只是知道林泷跟封淮现在在一起,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中午。
封淮趁着吃饭午休的时间给林泷打了个电话,挂断之后,封淮把电话打给了袁七:“那个女人的事调查清楚没?”
“嗯,七七八八了,黄雅,38岁,音乐学院毕业,在遇到林泷父亲之前,曾经有过三段的恋情,有一段,据说是被包养,这个经查证之后,确实如此。另外,根据一些银行账号和电话信息,她跟应家为早在四年前就有过资金往来和联系,支出数目高达一百二十万……”
封淮眯了眸子,四年前,也就是林家出事之前,她就认识了应家为……
行驶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个酒店的地下车库,封淮并没有着急下车,只是拿着手机在浏览些什么信息--
副驾驶的林泷看了一眼封淮的侧脸,刚想出声问些什么,只见封淮转过脸来,把手机递到了她的跟前,出声说道:“这些都是我名下的房产,你要是觉得合适,挑一个让他们几个搬过去。”
林泷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房产信息,主人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应下了。
再说,本身她就不太喜欢应晴……
林泷没怎么仔细看上面的房产信息,只是有点惊叹,这上面的每一处房产,价值最小的都在百万以上,更别提那些占据优越位置的独栋别墅了。
而且,这只是B市的房产,其他的怕是还有不少――
首富封家,有钱的程度大概已经超越了她的想象范围了吧!
林泷收敛心绪,把手机还给封淮,有意无意地出声问道:“你现在是在封氏上班了吗?”
好像都没听他说起工作上的事,可每天都早出晚归的。
封淮看了她一眼:“没有,之前上过几天,不太喜欢受拘于人,现在自己有个小公司。”
林泷眸中有些欣赏,自己创业,总比那些啃老碌碌无为的富二代好太多了。
封淮看了一眼腕上手表指向的时间,开了车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
林泷下车之际,还是不知道这么所谓的发布会是什么--
俩人下车之后,斜对面出租车,应晴从车上下来,连忙跟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那嫩黄色礼裙的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八卦的玩味,大概又是什么有钱人玩情妇,被正室抓包的戏码吧!
应晴站在电梯口,看着电梯上到了六楼停下,心里这才有数。
六楼的会议厅,这里将举行一个医学的新闻发布会,由邵氏医药企业主办,联合香港基因生物医药,主讲是有关艾滋病的中心内容――
前几天的林氏的假药害命风波,致使邵文泽接手之后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次大张旗鼓的邀请媒体报导他们的合作研究项目,主要还是为了挽回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毕竟,老百姓的信任是非常重要的。
今天到席的,大部分都是跟医学研究有关的人物,要不就是安排好了的几个提问记者,当然,也有像封淮这种有钱人,他们到场只是为了看有没有发财的商机……
封淮牵着林泷去了倒数第三排的空位坐下,林泷一进场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心情顿时有些压抑了。
不过封淮能带她来这,想来不会是带她来看邵文泽是如何风光的吧?
发布会九点半才开始,香港那边的主讲教授也陆陆续续到场了,就等着这场发布会的主角出现了。
应晴站在接待处,没有请帖也不是什么身份人物,她只能站在一边,等着发布会的结束了。
她的耐性是极差的,站了没一会,觉得有些难堪又没必要,刚想着离开,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朝她大步走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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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准备说她去哪住,封淮像是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抢先出声:“你跟我一起回去。”
林泷嘴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有点为难。
上次她就去摸了个门,差点招惹上一条性命,她哪里还敢住进去……
也不知道方淑珍是不待见她,还是不待见封淮的女人,反正她要是住进去了,以后肯定少不了脸色和为难。
封淮看出林泷的不愿,他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一双大掌轻握着林泷的手,低沉了声:“你放心,方淑珍会安分些的,有我在呢!”
尽管如此,林泷也只是勉强一笑,不怕人找事,就怕事找人,怕是只要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没定,方淑珍的眼睛就会一直紧盯着封淮和她――
“别担心,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跟着掺和这些糟心事,主要老爷子有意无意的说让你进封家门的事,那老头子精得很。”
说到封老爷子,封淮满是无奈之意。
尽管一口一个老头,但不难看出来封淮跟封老爷子的关系很好。
“进封家门?”
“嗯,用老爷子的意思说,他黄土都埋到脖子眼了,娶谁随我。”
林泷心下一喜,但很快收敛:“可你爸的好像不太喜欢我。”
她可没忘那天他爸的言语和脸色。
“老爷子没死,封家就轮不到他做主!”封淮说的薄情,谈及到封渊时,他整个脸色都变了,那双眸子闪过厌恶和淡漠。
林泷识趣,没有再多说什么了:“那你别忙太晚了,我明天早上先去外婆家把补品给他们送去。”
封淮只是看着林泷,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林泷便没再打扰封淮,离开了书房。
晚上十二点多。
封淮有点毛病,不太习惯和喜欢去在意时间,这一忙起来,忙乎所以,完全不知道时辰了。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边的杯子,咖啡已经见底了。
他叫了一声:“袁七。”
没人应他。
想来是去上洗手间或者其他事了。
不多时,袁七敲门给他重新端了一小壶刚磨好的咖啡进来,给他倒上了一杯。
封淮伸手接过,小抿了一口,看着杯里褐色的液体,突然出声问道:“事情还没结果?”
袁七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应声道:“在做最后的确认阶段。”
避孕药的事他还没拆穿,他的咖啡里依旧会有佣人投放避孕药,只是,他们可能都没想到,所谓的避孕药,已经被换成维生素了。
其实,方淑珍很是多此一举,因为林泷根本没打算怀上他的孩子,至少现在不打算。
他心里始终觉得,林泷到底只是浅淡的喜欢,怕还是想用作孩子来当筹码,等他什么时候解决邵文泽了,她才能放心吧!
好在对于孩子这事,他也淡然,没有要求欲望。
“你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把那些补品送到刘家,让他们把嘴闭严实点,知个分寸。”
“是。”
袁七应了一声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