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心头要养三分恶气。
有人说过:这三分恶气,不仅仅是动手时的心毒狠辣,更多的,指的是一份无论处于何地,也不会被境遇、被所谓利益和立场动摇心志的硬气。
恶气重要,三分更重要。
多一分便为非作歹,少一分就逆来顺受。
三阮的恶气就太过,杀心太盛,太过刚强就容易折断。
傲王侯,慢公卿。
一怒之下,血溅五步。谈笑之间,急行千里,月黑风高,喝酒挥刀,割人头颅,包上就走,不留痕迹。
虽然快意恩仇,但也只得个人逍遥,成不了宗师。
古往今来,真正的大宗师要有虚心、要能打破门派之间的阻隔,要有广传武学的志气,打打杀杀之外,更要懂人情世故。
历史上,宋太祖赵匡胤当大将军的时候,集中许多高手在麾下,就有了经典的太祖长拳;岳飞的时候,集中了天下高手,就有了岳式散手;到了明朝戚继光练兵的时候,又集中了温家拳、巴子拳、短打、探马手等等,才有了戚继光拳经;到了民国的时候,各处开国术馆交流,以振兴中华为己任,才有了武术的百花齐放。
曹杰就是要做这样的宗师。
前往清河县的官道上,曹杰真的是在虚心求教焦挺,学习相扑摔跤之法。
当然,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也是正常操作。
有些人,懒驴上磨屎尿多,嘴又臭,不挥鞭子不干活。
相扑,这是门传了几千年的功夫。
起于春秋时代,到秦汉时期时改名为“角抵”,后来又改回“相扑”,也用“角力”称呼,在唐朝时传到了倭国。
传说岳飞就是個角力的高手,他手下的得力战将牛皋也想学角力之术,但因其天资愚钝,因而一时难以学会,岳飞只好将一些擒拿锁扣、分筋错骨的招数传授给他。
焦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论武学的专业程度,远远胜过曹正传的太祖长拳二十二势。
便是三阮也不得不承认,在角力规则下,他们不是对手。
就说一手“四两拨千斤”的摔跤之法,讲究的是搭手的一刹那,用毛孔来感觉敌人的身体,摸清楚对方的重心,然后稍微一牵引,就能改变敌人的劲,破掉对方的重心,使敌人自己摔跤。
其他“擒拿锁扣、分筋错骨”,曹杰也不嫌弃,学了个遍。
并且每天闲下来便和焦挺对战,增进武学造诣。
不知不觉,众人便来到了清河县县城。
感谢大地主阶层对小农的压迫,无土农民在乡里活不下去了,只能跑城里找活干。
清河县县城也就那么大,曹杰很顺利便打听到了武大、武二的信息。
“你说武大啊!可是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
得了几把干枣的老大爷朝着远处一努嘴:“他每天卖炊饼都要经过那条街,你去守着便是,半截身子的就是他了。”
“多谢大爷。”
很快,阮小七跑了过来,说道:“二郎,打听好了,那武二倒是一条好汉,身长八尺,相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气力,打架从来没输过。”
“你说怪不怪,他那兄长武大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七哥,怎能用外貌去取笑别人。古人说人不可貌相,这武大郎靠卖炊饼,将武松抚养成人,何其艰难。”
曹杰正色道:“我等要结交武松,就要先尊重他这个亲哥,可不敢笑话。”
当即,阮小七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点头道:“二郎,你说得对,合该如此。要是有人说咱哥哥的坏话,咱也不会饶他。”
曹杰望向阮小七来的方向,问道:“二哥他们呢?”
“他们三人去寻武二郎了。”
“哦!”
二人一边蹲守,一边卖着干枣。
阮小七眼尖,远远地望见武大郎挑着个巨大的担子,沿街叫卖炊饼。
炊饼不是饼,而是馒头;宋朝的馒头不是馒头,而是包子。
所以才有“肥的切做馒头馅”之说。
就在那武大郎吆喝着靠近之际,一个酒保模样的汉子满头大汗急匆匆跑来,一看到武大,便大声喊道:
“武大,你家二郎喝醉了酒又打人,这次要了命了,将个当官的给打死了。”
武大郎惊得丢了扁担,颤抖着嗓子道:“你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