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所部由于人多,水路回归已成奢望,只有通过陆路,一条直线一路南下,穿过中原,南阳,襄阳,江陵,才能回到长沙。
面对如此庞大的队伍穿州过府,以现在汉朝地方官的德行,只要不是攻打他们的,问都不敢去问。
可还是有人盯上了他们,那就是自诩实力不弱的黄巾余党。
而其中又以黑山,白波,兖州黄巾势力最大,毕竟面对如此多的人马,一般小黄巾躲都来不及,生怕顺手就给他们剿了。
大部队刚过了巨鹿郡的沙河,哨探来报,西边太行山中出来一股匪兵,看人数有数万之众。
此地就贾诩官职最高,遂由其下令,甄家一千兵士和五万百姓沿沙河向东部巨鹿县城移动。
剩余四千多战兵由魏延统领,就地组织拒敌。
而臧霸和他的四兄弟,赵云和夏侯兰带着未整编的乡勇,以及糜芳,都留下迎敌。
甄俨安排好自家队伍后,带领五十亲兵,死活要留下来帮忙。而赵雨由于身体刚恢复,只好随大部队往东去了。
看着共济军有条不紊的组织防线,整理队形,夏侯兰悄声对赵云说道:“子龙,他们就这几千人,难道准备硬刚那几万匪兵么?”如今在外边他们不喊小名了,都是叫名字或字。
赵云看着前方经过几个月训练,军容极为接近共济军的部队。只看那进退有度,军容军貌威仪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支强军。
“勿要担心,带好咱们的人就行,我看这支部队不简单。”赵云沉稳的说道。
此时中军传令兵开始四散而出,其中一骑来到赵云队伍前,大声道:“魏团长令!赵云所部静待战机,不可轻举妄动,待军中传令后,方可按令行事!”
赵云肃声道:“赵云遵命!”
而给臧霸和糜芳传令的都已将命令带到,都是一样:勿轻举妄动,等待下一步命令。
经过扩充,队伍中盾兵已经达到了两千人,剩下一千为长戟兵,一千弩兵。
这多出来的九百张弩还是军中工匠,这几个月紧赶慢赶凑出来的。
而骑兵也扩充到五百骑,这还多亏甄家生意做的大,和北方蛮族都有生意往来,战马不缺。经过工匠将骑兵装备补齐,从队伍中抽出来弓马娴熟的三百人,凑够了五百骑兵。
此时全军已披挂整齐,两千盾兵鳞比于前,长戟兵和弩兵错落分列于后。因为是北侧临河列阵,所以骑兵全部集中在南侧。
而臧霸,糜芳等都在阵中,只有赵云的三百乡勇独立成军,与甄俨及所带的五十亲兵落于骑兵后侧。
探马一波波的往回报告敌兵的进度,待己方全体准备完毕时,敌兵距此已不足二里。
一阵北风吹过,军中的大旗猎猎作响,而已成阵型的共济军没有一丝杂音,整个军阵不动如山。
看到如同按下暂停键,一动不动的共济军,赵云、夏侯兰,以及甄俨都是为之侧目,咂舌不已,这队伍是如何才能练成这样的。
远处烟尘渐起,一众匪兵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经过哨探一路的估测,最后确定此次贼兵是两万余人。
只见这路贼兵是装备各异,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队形也是勉强可以看成个方队。
由于此次就是打探到前方的队伍又是百姓,又是吃不完的粮食,飞燕大将军才亲自带领黑山军主力前来劫掠,所以全体贼众的精神头倒是很亢奋。
废话,我们两万多主力可是从几十万黑山军中选出来的悍勇精锐之士,打你这几千人不和玩似的?几乎每个黑山军将士都是这么想的。
这两万多所谓悍勇之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路散漫的行来。
要不是孙轻,王当这些小头领全力呼喝,估计他们能走出放羊的效果。
这一幕看得中军的张燕是皱眉不止,看来这些精锐还得再操练一番才行。待他再看对面的军阵,瞳孔不由的就是一缩,这样的军阵……还好他们人数不多,张燕心中如此的自我安慰。
待得两军不足五百步,黑山军乱七八糟的停了下来,慢慢的整理着队伍。
张燕也不想搞什么斗将之类,他知道对面有赵云,出去单挑那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等队伍大概规整了,张燕一声令下,军中鼓号声大作,全军就和放羊一样,冲向了对面共济军。
而共济军丝毫不乱,待敌军冲至一百步时,两个弩兵营的营长同时对本部下令:“标兵定位!”
每营的十个弩兵标兵分别向不同方向射出定标弩箭。
两营长一望后分别下令,北侧营长高声道:“左前二,高四十,三轮速射!右前三,高二十,两轮速射!放!”。南侧营长下的命令类似,不过是反着的,先右后左。
一通弩箭漫射,在军械物资补充完全下,这一千弩兵的五轮箭雨发挥了巨大的杀伤。
只见黑山军自前排至中部,人群如麦浪般的成片倒下,面对劲弩,装备五花八门的黑山军防御基本为零,中了弩箭的非死即残。
就算黑山军再悍勇,面对生死间的大恐怖,也有点绷不住了,前冲的脚步出现了迟疑。
此时中军鼓声更加急促起来,这是催命的鼓声,如若再不冲锋,等待的就是执法队的大砍刀了。
此时黑山军也激起了凶性,全体狂喊一声,驱除掉内心的恐惧,发疯似的冲锋起来。
而黑山军的弓箭手也反应过来,满天箭雨射向了共济军。
“护!”盾兵营的四个营长同时大喝道。
盾兵立起一人高大盾,而后排的其他兵种均是低头横臂掩面,全靠所着铠甲防护。
箭雨过后,前排箭矢都被大盾挡住。后排有中箭者闷哼一声,也不惨嚎,伤势不重者的咬牙忍受,中箭倒地的被医护兵从队列中拖走,后排补上。
共济军能如此的纪律严明,主要是制度做的好。
军饷给足让这个时代当兵只是给饭吃的其他势力相形见绌,服役十年家中给田、免税,阵亡的抚恤和后续的烈属补助更是让其没有了后顾之忧。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一人当兵,真的是全家不愁了。当然,前提是在共济会的势力下当兵。
嘭嘭之声不绝于耳,黑山军撞上了前排盾兵。
此时后方长戟兵的长戟已经顺着大盾间预留的缝隙戳了出来,顿时阵前响起了一片惨嚎声。
此时后方弩兵已上弦完毕,在各自长官的命令下,开始了自由漫射。
无怪乎张燕如此有信心,黑山军确实悍勇异常,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硬是凭借着人数优势,和共济军厮杀了近一个时辰。
双方此时都杀红了眼,眼中只有对面的敌人。而弩兵也将配备的弩箭射磬,抽出环首刀进行补位,哪里有缺口就冲向哪里。
渐渐的,黑山军心胸之中的那口气慢慢泄了,主要是眼前的乌龟壳如何都敲不开,就是有缺口,这都被前仆后继的补上。如此,黑山军逐渐感觉到了疲惫。
随时观察军阵变化的贾诩瞬间就抓住了这一点,给魏延说明后,魏延下令,中军鼓声大变,骑兵旗挥动了起来,传令兵也奔向骑兵队伍高声下令。
处在骑兵锋矢阵最前列的吴双,扣上银白恶鬼面具,高声下令:“全体都有!随我奔射!”
轰隆的马蹄声甚至都压过了喊杀声,骑兵队伍从黑山军侧面划过一道弧线,一通箭雨,其侧翼有混乱的迹象。
而黑山阵营中,张燕在对方出动骑兵的时候就感觉不妙,忙下令孙轻和王当,带领两千骑兵出迎。
这两千骑兵可都是黑山军压箱底的精锐了,为了这两千匹战马,张燕给北方鲜卑的物资差点掏空了家底。
共济军也发现了对方骑兵的动向,中军传令兵快马奔出,来到左后侧赵云部前大声传令道:“令!赵云部,甄俨部随骑兵营迎战!”
“得令!”赵云和甄俨同时答道,他们看着焦灼的战事早就按耐不住了,当下指挥本部人马随着吴双骑兵营的队尾而去。
赵云如果没有此行,那么在一年多后他将带领乡勇去投公孙瓒,而他和所带的三百乡勇加入的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可想而知,这三百燕赵儿郎都是弓马娴熟之辈。
在共济军给其配备了新式战马装备后,这三百人此时的战力比共济军的骑兵营还要强。
甄俨的五十亲兵就甭说了,能给北方巨商甄家二少爷当亲卫的,但凡差一点都入不了眼,更何况他们也换了新装备。
八百五十余骑兵对冲两千骑兵,兵力差了两倍多,这拿什么赢?张燕现在就是这个想法。
然而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先是弩箭射,再是马刀砍,一个照面,黑山军的骑兵队伍掉下去一大片,而共济会的骑兵落马的寥寥无几。
一是双边马镫解放了骑兵的双手,不管双手射弩的稳定性,还是马上挥刀和闪避,比那单边挂了一根绳的黑山军骑兵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二是吴有用这个狗东西把蒙古弯刀给搞了出来,还为了测试弯刀哪种弧度最佳,让马均安排人不停试验,最后才定下了杀伤力最大的这种。
双管齐下,黑山军骑兵想不崩都难。
更何况,吴双,臧霸,四大寇,赵云,夏侯兰,哪一个都是能带队一个骑兵团的猛将,现在全集中在这八百多人里,可想而知这个骑兵队的锋刃有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