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激动,手碰翻了砚台,墨迹滚了一桌,染黑了秦正的衣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一国之君像你这般不成器,难怪大周一直走下坡路!”
他拽着周静雯的手,将人摔在地上:“过来擦干净。”
周静雯不理解,他什么都措手可得,为何还要如此折辱自己?
秦正的心思,也没那么难猜,除了想让这朵带刺玫瑰低头。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不经历磨难,又怎会有成长?
见周静雯不动,秦正弯着腰扼住她的下巴,“觉得很委屈?”
“若是不愿当,不如让我来当,只是大周在我手上会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静雯红着眼眶,二十年来她从未哭过。
这一次,鼻尖却酸得厉害,但还是被她忍了下去。
她从怀中取出绣帕,颤抖着手替他擦去身上的墨迹。
只是墨水染衣,又怎能擦得干净?反倒越来越脏……
“真是笨女人,让你擦就擦,就不知让我换件衣服拿去洗?”
扶不动,一点也扶不动。
秦正脚搭在她的肩上稍微用力,周静雯跌坐在地。
恨已经不能形容她的愤怒,此刻想杀他的心已然达到顶峰。
秦正之前画好的几份图纸,连同刚才的那张粘在桌子上。
将它们拼接起来,就是一幅巨大的路线地形图。
“按照这份大图纸规划的路线,安排人手铺上石板路,以这条路线为主。”
他用手指了指,给你半个月时间,我要见到成效。”
她不解的看着这条陌生的路线,像是通往北方的。
对于这个过分的要求,周静雯更觉得他是故意刁难。
“如今是寒冬腊月,北方更是风雪交加,路面情况复杂,根本不适合铺路,更何况还只有半个月时间。
再加上现如今北方灾民急需煤炭供暖,可调动人手本就稀缺,为何要花费无用精力在这上面!”
秦正压着身子,用手钳住她想要退缩的脖子,附耳道:“让你做就做,再多问,先拿你母后开刀。”
“半个月成不了事,再拿那些大臣开刀。”
“至于人手,军事方面我会相助,至于百姓方面,就看你这皇帝有几分威望了。”
周静雯拿着那几封图纸丧气的离开了。
她心力交瘁的坐在椅子上,绝望溢于言表。
听月前来:“陛下,你怎么……如此狼狈?
“难不成是那个反贼,他又对您!”
周静雯不想多说,摆了摆手:“成大事者,受点屈辱又如何?”
她将图纸拿出来:“你去找几个对地域了解丰富的人过来,在偏殿等候。”
周静雯重新沐浴更衣,而后像无事人一般去了偏殿。
她将图纸拿出来供众人研究,很快就有了答案。
“陛下,臣勘察地形多年,如果没弄错的话,这些绘制的应该是通往各城各处的捷径路线图。”
另一大臣也道:“确实如此,不过此图的绘制毫无意义。”
“捷径路线虽能节省时间,可这些路线途经高山河流,根本就行不通!”
周静雯心情复杂,更确定秦正就是在戏弄自己。
途经高山、河流,莫非还要遇山移山,遇水填水?
但从某种方面来讲,她也确实佩服秦正。他年纪轻轻,居然能将大周疆土如此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