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呵呵。”傲慢轻蔑笑着:“如果你喝下这碗汤,所有的医生都将束手无策,玫瑰花环的可怕你心中自然清楚。”
“这是假的,你看到的不过是假象,这就是一碗平平无奇的蔬菜汤。”坐于右侧的虔诚,虚捏一块肉排,毫无波澜吃下泛着恶臭的食物。
“你靠着银之匙来到平行空间,这里没有玫瑰花环,也不再有卡蒙学派的束缚,可以尽情做你本想做的事情。”
放下陶碗,杜克神色郑重说道:“我能否认为,你们两个也是虚假的?”
傲慢与虔诚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杜克,还记得笛卡尔的六个怀疑吗?
第一个沉思‘如果我想要在科学上建立起某种坚定可靠、经久不变的东西,我就非在我有生之日认真地把我历来信以为真的一切见解通通清除出去,再从根本上重新开始不可。’”
“你们的意思是,我必须先找到一个认为是必然真实的东西?再逐渐确定所遇到的一切。”杜克被这思路惊讶得不轻,但越发感觉可行。
他之所以不敢判断这里是梦境,还是平行时空,都是心中对一切怀有怀疑。
但如果遵从普遍怀疑论,这有着极为严重的后果……
杜克端起陶碗,只要确定这里是否存在玫瑰花环,他就敢笃定究竟是梦境,还是平行时空。
傲慢轻笑一声:
“我们猜想一下,根据普遍怀疑论延伸出的缸中之脑实验,你所谓穿越不过是一个可憎科学家的恶作剧,这场秘仪是一根管子插入你的大脑,用电流传递感官信号。
在一个假中做假的环境,寻找一个真的东西,你不认为可笑吗?”
虔诚摇头反驳:“‘假’的前提乃是存在一个‘真’,虽不排除缸中之脑的可能性,但我们需要‘真’。不管这个‘真’,多么荒诞。”
截然不同的思维,源于傲慢与虔诚的分歧。
前者鄙夷一切对他怀有异心的人,认为这是夜莺引起的阴谋。
后者秉承对崇高概念的信奉,笃定银之匙与秘仪产生了连锁作用。
“我真是疯了……居然选择成为一名心灵术士,还主动切割出两个矛盾的情绪!”
杜克笑出了泪花,感觉自己真是可笑至极,他举起陶碗,大口灌下如纸浆的泡涨物……
喝下之后,他将空碗放在虔诚与傲慢面前:“我已经找到真的东西了,没有玫瑰花环,我见到的都是臆测,这是一个没有玫瑰花环的平行时空。”
“愚蠢。”傲慢失望摇着头,将杜克丑陋的姿态收入眼中,缓缓消失于左侧。
虔诚的笑意首次浮现:“我们在寻找真相。”
白面包、烤猪排、山羊腿……原本血淋漓的丰盛晚宴,化为旅馆中常见但昂贵的食物。
他举起一块面包,心中讥笑,或许就是因为听到玫瑰之歌的暗示,导致始终认为遭遇的一切将惨不忍睹。
蠕动的蛆虫在舌尖跳动,霉菌滑腻串入食道,发馊的滋味只让人作呕。
可杜克表现得毫无异样,心中不停念叨,这是正常的食物,我见到的都是虚假的,是秘仪的副作用。
我被银之匙带入平行但不同的时空线,这里没有玫瑰花环,没有天启的预言……
杜克强行不去想最初见到的孩子,一切的源头都是由那具尸体和歌谣引起。
如果不是那具尸体,他不会联想到玫瑰花环带来的无限可怕。
心中对最初见到的农户夫妇道了声抱歉,或许他们是正常人,但自己在玫瑰花环的影响下,误以为都是受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