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珏此时很激动的向中心走去,走到一半,一股巨大的能量将他直接击飞,摔倒在地,吐出了鲜血。
顾雨然连忙上去查看,道:“怎么回事?大阵不应该被破了嘛?”
月珏道:“不是,这是另一道阵法,似乎是你们人族的,而且这道阵法与封印大阵毫无关系,反而是一道保护内部之人的阵法,而且强度丝毫不弱于那封印大阵。”
顾雨然看向中心,明明什么都没有,皱着眉头,走向前去,伸出手小心的摸索着,就在他逐渐走到刚才月珏差不多的位置时,他的手上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他连忙收回伸出的手。
仔细的观察着,从地面,慢慢抬头向上看去,用灵力汇聚双眼,将手慢慢伸出,就在触碰到大阵边缘时,他看清了上方的巨大阵型,同时他的心脏突然一怔,整个人瞬间跪倒在地,捂住心口,整个灵魂似乎都被震烁。
月珏调整好,连忙走了过来,双手稳住他,道:“怎么回事?这阵是不是与那副画有关?”
顾雨然喘着粗气,脸色十分难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了那根笛子,另一只手再次触碰大阵,依然被什么阻挡,他咬牙坚持着,抬头看着头顶的阵型,脑海不断思考。
“曲子!”
突然间,他清醒了过来,道:“扶我起来,扶好我。”
月珏立刻双手将顾雨然扶起,帮他稳住身子,顾雨然艰难的举起双手,将笛子放在嘴前,吹奏起那首印在脑海中的曲子。
一道婉转悲凉的曲子传出,顾雨然自然而然的将灵力注入笛子中,一道道灵气化作的音符,从笛子另一侧飘出。
蜿蜒旋转着飞向头顶的阵中,一道青色的光幕映入眼帘,光幕中传来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有缘人,进来吧。”
顾雨然没有停下,他完整的将整首曲子吹完,双手耷拉下来,喘着气,调整着自己,嘴里道:“好了,走吧,我们进去吧。”
他带着月珏,二人一起走入了光幕之中。
只见光幕正中间一名女子,身穿一身青衣,端庄秀丽,静静的站在那里。
顾雨然向前躬身作揖:“在下,顾雨然见过秦前辈,不辜负前辈所望,晚辈,记住了整首曲子。”
女子面容带笑,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顾雨然的头,顾雨然有点受宠若惊,抬起头看向女子。
而秦淑欣张口道:“谢谢你孩子,要是我和若余有个孩子,想必也一定如你一般出色吧。”女子眼中带泪,眼神中满是温柔。
顾雨然站直身子道:“前辈,当年你决定进阵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近来发生了什么,这座大阵又是为何所布。”
秦淑欣笑了笑,袖袍一挥,场景变换成曾经画中出现过的小院儿,她走入院中,来到一处桌子旁坐下,道:“坐下说吧。”
顾雨然二人紧随其后,坐了下来。
秦淑欣随即讲述起了当年之事:“我将宗门的事情都安排好后,便只身一人来到此处,步入阵中,本以为我已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它,将它杀死,可没想到,见到他的那具肉身,心终究是没狠下来,于是我也决定就在这里陪着他,直到他的魔气彻底被消除,肉身散去。”
顾雨然道:“所以前辈这么多年一直在此?”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境界没有再提升,寿命远远不足等到魔气消耗完,我便入定将自己肉身封印了起来。等百年之后再苏醒,谁曾想几年前,大阵突然不稳,我也被影响,苏醒了过来。”
“我隐藏起了自身,发现有人身穿望仙宗的衣袍来到此地,妄想破除封印,不知何缘故,我无法看清此人面目,但我察觉到了他身上残留着的些许妖气,预料到是妖族要对此下手,想要依靠这里封印的魔物再次入侵人族。”
“我自知师兄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肉身上,终是下定决心,与师兄的肉身一同离开人世,于是我便开始布置起了这座大阵,你也看到了,我留的那副字画,我总想要留下点什么给到后人,所以你能今日得见我。”
“这座大阵是我自己根据魔族的祭灵侵魂大阵研究得来的,只是这不再是为了害人所创,而是为了护人,这座阵法会在消散后涌入你的脑海,还有我这么多年在阵道上的研究,但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用上此阵。”
月珏此时插嘴道:“前辈前辈,您看看我,您也可以传给我的?”
秦淑欣此时注意到顾雨然身旁的面具人,仔细观察了片刻,皱着眉头道:“嗯?妖族?还有着些许上古九尾妖狐一族血脉。”
顾雨然连忙答道:“前辈,他是我朋友,如今人妖灵各族之间都有爱好和平,希望和谐共生之人,同时,这也是晚辈所希望的。”
秦淑欣微微低下头,思考了片刻道:“嗯~我们当年怎么没想到呢,哎,也罢也罢,希望你们这一辈中,有人能做到此事。”
顾雨然低头作揖道:“借前辈吉言。”
秦淑欣道:“好了,我继续说。”
“布下此阵我花费了些许时间,中途那望仙宗之人多次来此,试图破阵,都未能成功,直到前段时间,我感受到封印大阵逐渐不稳,察觉事情已经恶化,我知道来不及了,大阵此时还需时日完善,于是我决心献祭自己,并将献祭自身的一道攻击存入阵中,等到封印大阵解封之时,这一击也会将周遭的一切生灵肉身消灭殆尽。”
顾雨然道:“等等,前辈,那望仙宗的弟子呢?”
秦淑欣叹了口气道:“望仙宗的护宗大阵应该可以抵挡这一击,你们走入溶洞之时应该也有察觉,此处离望仙宗越发的近了,能有所感应到望仙宗的护宗大阵,阵没破就代表门内子弟没事。”
顾雨然道:“可是前辈,我们去到望仙宗时,宗内空无一人,而且东西都还在,也没有打斗痕迹,一直到北峰下山后,才有许多追击逃亡的痕迹。”
秦淑欣皱着眉头,道:“估计宗门大阵被人关闭了,毕竟那妄图破阵之人是宗门内的人,又有可能内部有人早就发现叛变之人,早有准备,一同离开了。”
“总之,我这一击,来破封之人必定身死,周遭无论妖族还是人族都会被这一击消散,这也是无奈之举。”
顾雨然陷入沉思,他自是知道,献祭自身的一击有多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真身,苏韵烟那只是一具灵身就有如此威力了,再加上修为之间的差别。
秦淑欣继续说道:“这一击自然也把师兄化成的魔物也一同消灭掉了,自那之后就只剩留在这阵中,我的一缕灵身,待有缘之人解开此阵后,便也要消散了。”
秦淑欣面容带笑:“孩子,相信你今后的成就定能远超于我,记住了,当你遇上心爱之人时,大胆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别等失去了再后悔。再见啦……”
说着,周身环境逐渐消散,秦淑欣也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顾雨然二人的眼前。
顾雨然郑重的鞠躬,道:“永别了,秦前辈,若有来世,祝你与心爱之人生生世世不再分离。”
随着场景回到溶洞中,一道白光,飞入顾雨然的脑海中,一道道阵法的出现在脑海中,顾雨然感觉大脑有点接受不过来,头痛欲裂,昏了过去。
眼中最后留下的画面是月珏来到身前,耳边传来急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