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意思问,你们在南边打的那个张少爷是张德才的小儿子,他现在知道是你们打的了。”
范挽之不解地看着师父,问道:“张德才谁啊?”
“官名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一个不小的官,主要这是个言官,要上点奏折参你们可就麻烦了。”
林子余揉揉困倦的双眼,自己这两个徒儿虽然是江湖中人,但由于自己和他们的小师妹,与朝廷甚至皇族的联系却也绝不可说少了。
“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是我们干的?”
范挽之不解地挠挠头,他记得当天他们好像是戴了面具的。
“你身上少了点什么还没发现么?”
林子余强行抑制住想揍范挽之一顿的冲动,范挽之一怔,半响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喜道:“我的药瓶啊!诶呦我说怎么老感觉...”
话说到一半,范挽之感觉自己的右耳一阵剧痛,立刻愁眉苦脸地鬼叫起来。
“这东西你都能落下?你知不知道我花多长时间才练好里面那一堆药啊!”
谢澜那毫无瑕疵的面庞上罕见地有些扭曲,却仍不失那颠倒众生的美,可范挽之却没空欣赏,那白玉般的,捏着他耳朵的手正在不断加力。
“师父救我啊!”
“澜儿加油。”
林子余淡定地饮了口茶,冲谢澜微微点头。
“遵命!”
在范挽之凄惨的叫声喊醒府里睡得最死的厨师之后,谢澜才收手。
“哥,我知错了...”
范挽之眼角湿润,可怜兮兮地看着谢澜,却被对方一眼瞪了回去。
“不管用,以后半年别找我帮你炼药。”
谢澜冷着脸,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与无奈。
小铉离开之后,范挽之这臭小子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哦...”
范挽之在捕捉谢澜小情绪上格外得心应手,心下一喜,只道以后再去求肯定能成。
“还好我提前叫你们了,听好啊,你们去张府把东西拿回来,药可能被用掉了,回不回得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瓶子得拿回来,戴好面具,那边有高手,小心点别被发现身份了。”
林子余说着,自衣袖里拿出一幅地图,平摊在桌前,为二人指出张府的位置,比比划划地说了一番,范挽之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斜着眼偷瞄了下谢澜,发觉对方美的惊人的脸格外认真,自己也就更放心地划水了。
“差不多了,去吧。”
“嗯。”
谢澜点点头,无奈地看了一眼表面认真听完的范挽之,也不拉他,脚底运起轻功,自行离去。
“哥等等我!”
范挽之见他里去,立时站起,蹬了一脚可怜的木椅,人顿时跟上。
林子余欣慰地笑笑,扶起被范挽之踹倒的椅子,经历过范挽之的大力起步,这椅子兀自完好无损,足以证明他的轻功已比之前进步许多。
他交给两个徒弟的功法不同,而身法正是这两套不同功法的基础,谢澜的身法看似轻盈,实则稳重,在每一步都可转换为任意防守招式,收放自如。而范挽之的身法则是表里如一的极致快速,几乎是脚不沾地,用最小的力换取最大的速度,凭借这种速度规避攻击,在极快的速度下再使极凌厉的招数,令对手难以抵挡。
谢澜的功夫一向不用他操心,没想到范挽之的进展也算不错。想来这回,应是能给澜儿省点心。
京城的张府,比南境的更加庞大,在墙外一处阴暗的角落,两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隐匿于其下。
“面具戴好,我去斗那高手,你去主卧找瓶子。”
二人做好准备,谢澜跃上张府墙头,暗暗挥手,数道白芒以人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掠向大院四周,其中却有两道路径诡异的白芒,分别飞入门房和主卧。
“什么人?”
这声音中气十足,谢澜叹了口气,拔出腰间的利剑,横剑而立,静待那门房中的强者抢上前来。
那人是个彪形大汉,赤裸着满是伤痕的上身,健硕的肌肉撑起黝黑的皮肤,简单的裤子被绷紧,尽显健壮的线条,更显健壮。那大汉摆好架势,警惕地看着二人。谢澜秀眉一皱,心知此人不好对付,轻声道:“去,我拦着他。”
“好嘞。”
范挽之顿时向着主卧奔去,那大汉单脚蹬地,以一种与他身形不符的速度来到少年身前,正欲阻拦,谢澜已挺剑攻来。
“你们做什么?”
大汉不耐地挥手,竟直接靠肉掌打开他手中利剑,谢澜心头一凛,心知这大汉外门功夫已强到惊人,当下不敢怠慢,一套剑法顿时流利地使出,一时间攻的那大汉心中疑惑,手忙脚乱间,双掌相错,以蛮力振开谢澜,沉声道:“阁下可是风烈宗之人。”
谢澜根本不答,又使起一套其他门派的剑法,他学的乱七八糟的剑法多了去了,很多压根连名字都不记得,在需要隐藏身份时随意丢出来一套,倒是他的惯用伎俩。
那大汉见他不答话,手中剑法却是变了再变,心中越发疑惑,二人斗了几十合,大汉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经验丰富的他心道不妙,正欲脱身,但,已经太晚了,不过数秒,他便已四肢无力,瘫倒在地,没几个时辰再站不起身来。
谢澜对此毫不意外,毕竟他最得林子余真传的,并非剑法与身法,而是范挽之最不会的炼药,多年的磨炼下,他的炼药水平比起师父,也差的不多了。
“哥,拿来了。”
范挽之已凯旋而归,挥舞着手里刻着他名字的瓶子,虽隔着面具,但谢澜敢肯定他绝对是笑嘻嘻的。
他不搭话,只挥挥手,范挽之会意,运起轻功,与其双双离了陷入不自然沉睡的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