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饭回来。”
……
“您老这么晚吃饭啊。”进入金库后孙泓尴尬地问道。
“查了一些东西,何况待这里面也有些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奥迪特一边说一边从更里面的房间搬出两块比较规则的石块,他指了指,“很少有人来找我聊天,就坐这吧。”
“我以为您这么博学的人不会缺人闲谈呢。”
“可能就是过于博学了吧,不过大家遇到难题时总会来找我咨询,”老头怪笑一声,“你也是吧。”
“算是吧。
“今早听闻圣女谈及如今的波斯王登基时那场席卷全国的叛乱,我很好奇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呃…造反?”
怪老头难得正常地笑了笑:“我很乐意与你讨论历史。
“这还要从居鲁士大帝说起,他是一位了不起的王。阿契美尼家族世代统治安珊附近的帕萨尔加德部落,他们在反叛前效忠米底人。
“大帝于四十五年前登上王位,他仅用了九年就征服了原来的霸主米底人(西亚),然后又用了三年打败吕底亚占领了整个伊奥尼亚(今土耳其),最后用六年打下了你我所在的帝国东疆(中亚)。”
孙泓对这些地名没什么概念,可他经过这几日的奔波明显能感觉到仅帝国东北部就可能比整个中原还大。
“在之后居鲁士大帝兵不血刃地打败了巴比伦王那波尼都斯,巴比伦可是南部的霸主。”
“欸?没有发生抵抗吗?”
“没有,”奥迪特笑了笑,“大帝宣传自己为大神马尔杜克的使者,没有人在意那位那位可笑的巴比伦王。”
“马尔杜克?”
“是巴比伦人信仰的主神。
“大帝在被征服的地区举行了所有当地古老和必要的仪式,于是从上海到下海,整个世界的所有王和那些坐在王宫中的人们,以及那些居住在帐篷里的王都携带重礼在巴比伦亲吻他的脚。”
听到“整个世界”后孙泓心里默默吐槽,但他没有打断这位兴奋起来的老头。
“大帝的宽容,对人、部落、宗教、古代王国的尊重使他完成了这项从来没有人达到过的成就,但可笑的是,”怪老头嗤笑一声,“他的儿子、继承者,冈比西斯,他在远征埃及时竟然杀死了一位埃及的主神。”
“欸?!”孙泓瞪大了眼睛。
奥迪特逐渐从那种奇怪的状态恢复了过来:“所以你能想到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冈比西斯离奇暴毙后帝国也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若民恒且不畏死,奈何以杀惧之也?若民恒且畏死,而为畸者吾将得而杀之,夫孰敢矣?”
“嗯?”这回轮到怪老头懵圈了,“这是你们那的咒语吗?”
“是我老师说的话,意思是统治的标杆是‘畏死否’。”
“什么意思?”奥迪特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色,孙泓感觉他好像又进入了刚刚的那种状态。
……
“他是知识之神的眷属,所以修行方式当然是获取各种知识喽,你对他来说可是一座庞大的宝库。”纳希塔对着孙泓笑道。
青年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带着吃人的眼神拷问了我整整一晚上。”
“所以什么叫做‘统治的标杆是畏死否’?”纳希塔饶有兴趣地问道。
“就是统治者不要去挑衅被人们视作高于生命的事,这样民众才会‘畏死’。比如冈比西斯杀了一位当地的主神,又比如居鲁士只征税和征兵。”
“真是精辟的总结。”
“不聊这些了,大长老那边怎么样了。”
“刚刚有审判官回来传讯,”又有淡淡的烦恼浮现在少女眉头,“情况再次出乎我们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