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
许夜长发飘然,紫衫紧贴身子,风吹猎猎作响。
他盯着陈赐之,双唇微启:
“陈香主,可有遗言?”
明知必胜,给陈赐之留下遗言的机会,亦是给予对方尊重。
陈赐之稍愣,摇了摇头:
“陈某孤家寡人,纵使有遗言,又与何人知?”
说着,他四处张望,却不见王语嫣身影,
“反倒是你,可有给王姑娘留遗言?”
他只当许夜不带王语嫣来,是担心他会对王语嫣出手。
两人的对话,特别是许夜所言,却是引得在场众多人讪笑。
“曲长老麾下这小子,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竟想着让老陈留遗言。”
“陈香主的剑法,在神教众多香主中,亦能有一席之地,这个许夜的确自大。”
“明知是死,却大放厥词,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长老、堂主们皆是对许夜戏谑不已。
他们没有人看好许夜,只因他们对陈赐之太了解。
何况,就连与许夜最亲近、熟悉的曲洋,都不看好许夜。
他们这些外人,又如何相信许夜能胜?
曲非烟眼泪止不住流下,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可泪水却越擦越多。
她努力咬着下唇,想要止泪,却仍无济于事。
别人越说许夜会输,会死,她就越难过,越想哭。
她也希望许夜能赢,可怎么赢?
纵使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出许夜怎么赢。
哪怕许夜答应她,一定不会有事。
她又如何不明白,这是安慰而已。
下方的许夜与陈赐之二人,似是心领神会。
剑光乍现!
二人同时出剑。
曲非烟不忍见到许夜惨死,悄悄转过头去。
曲洋瞥了眼曲非烟,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并没有说话。
忽然,他眸子一凝,瞳孔骤然收缩。
热闹非凡的看台,刹那鸦雀无声。
石头上盘坐的向问天,险些一头朝后栽去。
有些难以置信的堂主,更是揉起眼睛,怀疑是否眼花。
下方,许夜面对陈赐之直刺而来的一剑,竟后发先至,将剑锋停在陈赐之的咽喉。
“咕噜……”
陈赐之吞咽口水。
他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握剑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这是什么剑法?”
陈赐之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
神出鬼没的剑锋,如同鬼魅,眨眼饶过他刺出的剑,停在他的咽喉。
“云雾十三式。”
许夜淡淡一笑,他只需要轻轻一送,就能将陈赐之就地格杀,
“陈香主,你败了。”
陈赐之的确败了,所有人都想不到会败的如此轻易。
他们的难以置信,同陈赐之一样。
名不见经传的许夜,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剑法?
“我是败了,但还没死。”
陈赐之盯着许夜,面色冰冷,
“你为何不杀我?”
他与许夜约定的是生死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只要有一方没死,生死战便未结束。
许夜收剑,朝反方向走去,给陈赐之留下一道背影:
“你没出全力,便是死,想必也不甘心。”
陈赐之陷入沉默。
他收回剑,转过身,与许夜背道而驰。
正如许夜所言,他小瞧许夜,并没有施展全力。
死,也不甘心。
童百熊气的直捶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