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叶星然也没傻到真老老实实剪完所有的树。
说白了,贺宛怡就是想为难她,贺夫人是默认贺宛怡为难,也是为了磋磨她的性子。
有时候叶星然都怀疑,她是不是和整个贺家有仇。
否则上上下下,怎么每个贺家人都不太喜欢她。
既然她们是想为难她,那她就如她们所愿好了。淋成一副落汤鸡模样进去,就算贺夫人和贺宛怡再想挑刺,也找不出毛病。
总不能大雨天真把她赶出去剪树,说出去都上不了台面。
正想着,余光突然瞥见似乎有人进来。
叶星然瞳孔骤然一缩。
贺祁言很高,不管在哪,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更别说他还有一张更吸引人视线的脸。
他应该是刚从公司过来,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穿在身上,衬托出那修长匀称的身材,给人一种满满的禁欲感。
哪怕隔了雨帘和一段距离,叶星然都能看清他精致的五官如同工艺般的雕刻,恰到好处。棱角分明的脸型,如同刀削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嘴唇轻抿,鼻梁高挺。
他旁边站了一个和他很相配的女人。
叶星然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有些呼吸不上来。
眼眶有些热,鼻腔也有些酸,她眨眨眼,看着眼前景色忽远忽近。
淋雨之后带来的战栗感也远不及眼前看见的刺骨寒心。
林依依举着伞,佳偶天成地同他并肩走着,两人似乎在说话,突然,林依依停住脚步,踮脚靠近。
叶星然不忍心看下去了。
下唇咬得发白,她同时背过身,鸵鸟一样封闭了自己的感官。
等再回头,刚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贺祁言冷着脸走在前方。
林依依踩着高跟鞋,跟得踉踉跄跄,撒娇般抱怨:“祁言,等等人家嘛。”
贺祁言停下脚步,警告般看她一眼:“别做逾矩的事。”
林依依表情变了变,装作不懂:“刚才你脸上有一块小污点,我只是想给你擦掉而已。”
“祁言,你生气了吗?”她委屈地问他。
“最好是这样。”贺祁言盯着她半晌,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林依依撇撇嘴,看着贺祁言离去的背影,隐晦地弯了弯唇角。
刚才的那个人,是叶星然吧?
不知道她又将发生的那些,看了多少。
思此及,她这才掩去了眉间的得意,快步跟了上去。
贺夫人正在客厅插花。
贺宛怡没那种闲心,坐在一旁翘着大拇指给自己涂脚指甲。
听见佣人说话,贺宛怡立马站起来,脸上表情也转变成欣喜,目光落在贺祁言又停在林依依身上,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这是贺家家宴。
多了一个讨厌的叶星然就算了,再多一个林依依又是怎么回事。
和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林依依不同,贺夫人没停下手中动作,直到将最后一枝花插进瓶中,这才施施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