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赵剑心只觉眼眶处猛地传来一阵如尖锥刺痛般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立马捂住左眼,
瞬间,一片殷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渗出,仿佛有什么尖锐之物要硬生生嵌入他的骨头里一般。
尽管疼痛钻心,赵剑心却强忍着,硬是没吭出一声。
他向后退了半步,捂住伤口,随后单膝跪在了地上。
片刻,或许是怕村民担心,矛盾激化,赵剑心竟是站起身来了。
光看这流出来的血迹就知道受伤不轻,可赵剑心那真是比爷们都爷们。
不吭一声就算了,居然还能站起来。
张大彪看的都疼,这汉子那真是铁骨铮铮!
和自家团长李云龙真是一个尿性!
豪横的很!
“我糙泥马!”许凌云自然是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赵剑心的异常。
看到他手指尖流淌出的血液,下意识地就以为是这些村民们出手暗算。
当即怒骂了一声,随后迅速挺身站出,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枪。
“砰!”
先是朝着天空开了一枪,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划破了这原本宁静的夜晚。
刚才还稍微有些缓和、稍有进展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再次搞得无比紧绷。
许凌云可顾不上这些,兄弟都见血了还管什么大局?
妈的!
“你们这群王八犊子!
我兄弟好心不与你们计较,你们竟敢动手!
是谁打的?给老子站出来!”
许凌云这一声大吼气势十足,刚才的举动也表明了,他是真的敢开枪。
自家兄弟受了伤,他怎能在旁眼睁睁看着。
村民们一下子沉默不语,一个个脸上多有几分畏畏缩缩,连那齐大壮也没了底气。
被枪指着头皮,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那铁疙瘩随便按一下,可是能要了他们的脑袋,谁敢轻易开口说话啊。
他们被赵剑心看了个底裤朝天,没了伪装,现在面对枪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张大彪在后处紧张地看着,手摸上枪套,此刻他却犯了难。
赵剑心本是出自好心,化解了这场可能的灾难。
村民们却又无端出手伤人,他一边不想让矛盾继续激化下去,一边却也对赵剑心的伤势颇为担忧,正在两难之际。
还是赵剑心捂住头上不断渗血的伤口,从自己的袖口上用力扯下好长一块碎布,然后紧紧缠绕在头上用来止血。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赵剑心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半张脸上。
看样子刚才那一下打得极重,就算赵剑心当场发怒也在情理之中。
在这个年代,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还是被人偷袭见了血。
村民们的心紧张到了嗓子眼儿。
祁大壮更是下意识地将身后几个村民拢在他的肩膀之后,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直盯着这位他连官职名字都说不全的大官儿。
好像在等待着被宣判死亡。
“把枪放下。”赵剑心出乎意料地情绪异常稳定,甚至连发怒的口吻都没有。
他走向许凌云,轻轻拍了拍许凌云的胳膊,示意他自己没事,伤口虽看着吓人,但并未伤筋动骨。
许凌云担心的看一眼,确认没事,才听了自家兄弟的话。
不过对这些村民却依旧警惕,时刻掏枪就能射击,
“不过是个小意外,大家别紧张。”
赵剑心安抚完许凌云后,转过头看向村民们,然后一脸友好地走上前去拍了拍齐大壮的胳膊。
这轻轻的两下却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齐大壮这个汉子没来由地就觉得心里酸涩得厉害。
这个他连复杂官职名字都叫不上的赵剑心,额头已经被鲜血染了一半,脸上的血迹都还没干,居然笑着对他说没事。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官儿。
以前别说是县太爷,就是个乡长都骑在人头上拉屎拉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