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源扯下一块粗布，擦掉刀刃上的血污，收刀入鞘。

迈步走入牢狱入口，入口斜向下方有丈许高的石头台阶，内部阴暗潮湿，两侧石头垒砌的墙壁，镶嵌金属挂片，插着一支支火把，艳丽的火光，将通道照亮。

姜源蹙眉，伸手捂住鼻子。

潮湿和霉味、屎尿臭味混在一起，形成刺激性气味，一般人很难适应。

姜源走过一间间牢狱，里面关押的囚犯，一个个或躺在草席上，或蜷缩在角落，嘴里喃喃自语，神神叨叨，有点发狂发癫。

没有人在意姜源的出现，而且因为地下牢狱隔音很好，他们并没有听到上方狱卒的惨叫和厮杀。

终于，到了廊道尽头。

借着火光，姜源看到了穿着白色囚服，盘坐靠墙而坐的徐玉虎。

“徐捕头。”姜源站定，沉声开口。

“嗯？”徐玉虎豁然睁开虎目，盯着站在廊道上的姜源，有些茫然，有些疑惑和惊讶，“姜源，你怎么会在这里？”

按道理姜源此刻应该在锦州府、锦衣卫卫所。

“事情办妥了，千户大人让我回草鹿县，协助柳总旗办事。”姜源道。

徐玉虎摇头叹息：“你不应该来！”

姜源道：“我还是来了……”

话刚说完，姜源觉得这段对白，似曾相识，有种既视感。

突然，徐玉虎注意到姜源胸口、肩膀上的飞鱼服，沾染着血迹，火光下，血迹嫣红，点状溅射，形如梅花，很新鲜的血迹。

他瞳孔猛地开始收缩，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说要见你，他们不肯，我把他们全部宰了。”姜源说罢，抽出绣春刀，刀身与刀鞘摩擦，响起一片金铁铿锵声。

锵……

火星迸射，百锻钢刀砍中铁锁，把指粗的铁锁斩断，伸手用力一扯，哗啦啦的脱离木桩，被姜源扔到一旁。

姜源迈步走进牢房，打量着徐玉虎身上的脚铐、手铐，还有锁在后方岩墙中的铁链，准备一刀劈断。

“你把狱卒全部杀了？”徐玉虎瞪大眼睛，嘴角与脸皮抽搐。

莽夫！

这是要把草鹿县的天捅破！

姜源神色从容淡定，反正那些狱卒都是符柏希的走狗，罪恶值一个比一个高，死有余辜。

只是没办法向徐玉虎解释。

姜源握住刀柄，咔咔劈开徐玉虎脚腕的脚镣和铁链，金铁炸鸣，火星迸射，“徐捕头，双臂抬起，分开！”

徐玉虎抬起双臂，尽量分开双手距离。

一道犀利雪白刀光，豁然斩下，劈开禁锢双手的铁手铐。

徐玉虎催动体内气血，活动僵硬酸麻的手脚关节，而后吐出一口浊气，面色肃然，沉声说道：“我们必须马上去岐龙山，符柏希和岐龙寨的山匪勾结，设下陷阱。”

姜源垂眸，心头猛地一沉。

柳千户叮嘱自己回草鹿县保护好柳风楠，双方都姓柳，而且他发现柳风楠容貌与柳庆山有几分相似，大概率是父女关系。

“徐捕头，绣娘在我家里，她很担心你，你先过去看看他，顺便换身衣物准备武器、马匹……我去办点事情，半个时辰后，城门口汇合。”姜源果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