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着话,那边梁母已经做好了饭菜。
今天照例有清蒸鱼,所不同的是,这次没舍得蒸海鲈,而是为了安慰梁小海,特意留下来的白姑鱼。
照例是撒了层黄黄的姜丝、翠绿的葱丝,看起来很是诱人。
其实味道跟海鲈鱼还是有不小区别的。
白姑鱼有个特点,鱼肚子里清理不干净的话,就会发苦。另外,鱼鳞也比较厚一点。
可能这也是它为什么卖不起价格的原因之一吧。
还好,梁母把鱼腹中的东西处理得非常干净,所以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
饭后不久,梁自强打算去屋外的茅房上个小厕,路上却瞥见一大一小两個人蹲在太阳底下玩蚂蚁。
一边玩还一边交谈。
三岁的梁小海:“姑姑,‘狗娘养的’是什么意思?”
梁丽芝骂了一声:“你笨呀,‘狗娘养的’还是狗啊,总不能生出猪啊、鸡来吧!”
梁小海:“可是爷爷为什么说是‘狗娘养的’把我们家船偷走了?”
梁丽芝认真想了想,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这不简单,一定是狗把船偷走了。”
“那得多大的一条狗?”梁小海似乎有点无法想象。
“反正是老大老大的一条坏狗了!”梁丽芝不容置疑地断定道。
梁自强:“……”
居然完完整整地听完了这段神对话,他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玩意狗偷船!
谁是狗了?
他甚至想向大嫂去请教敲爆栗的技巧了!
一整个中午,梁自强都不想搭理那一大一小两个傻玩意了。其实那两人也根本不需要他理,那么大太阳下,玩蚂蚁玩得都停不下来。
一群蚂蚁估计都被他俩一窝端给玩死了。
他拣了个阴凉的地方眯了会,任由咸咸的海风沿着海边一路吹进村里,吹过脸颊,带来一丝丝清爽。
最大的心病已除去,就像拆除了一颗定时炸弹,身子都轻了些,风中吹着吹着,直接就睡着了。
醒来时,大哥和弟弟正出门,要去别人家继续帮下午的工。
梁自强本想去推高脚罾,转头想了想,今天初七,这个点潮水已退,再涨起来那得是晚上的事了。
高脚罾今天是没法推了,但赶海挖蛤捡螺却是还算恰当的时机。唯一遗憾是太阳虽然没中午那么毒辣了,但还是不小。
他进屋拿了一顶竹笠,其实就是比一般的斗笠都要小一号的那种,同样也是用竹子编的,在他们这又唤作“笠嫲”。
无论烈日还是风雨中,渔民们都戴着这种“笠嫲”整日劳作,远远望去,也是一片独特的风景。
梁丽芝见他要去赶海,自然也是跟着同去。
梁父也出门要去干活,三人便一同走出了家门。
才走出没几步,却见一个颇为眼熟的中年妇女朝向他们家这边,迎面而来。
“你们几个正要出去呢?不会耽误你们做事吧?”
中年妇女先开了口,笑眯眯地对梁自强三人说道。
转念之间,梁自强记起了对方的名字。
与此同时,父亲已经顿住脚,郁闷了一天的脸也立马现出了笑意来,招呼道:
“玉嫂是有事找我们?快进屋。耽误什么,一天到晚都是忙那几样事,也没一件是要紧的!”
“不进屋了,过来给你们带个话就走。”
陆红玉话是这样说,可梁父哪肯让她站外头说话,硬是把她让进了屋里。
袁秋英一见陆红玉,忙去倒茶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