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欣然接受了中年男子递来的长剑,然后朗声道:“我就要这把剑了!”虽然宁海昌还有诸多不解,但也没过问什么,于是两人没有在铸锋店铺多待,选好武器后就离开了。
顾林以一根金属丝编成的细线缠住斩妖这把古剑,负在了背上。这把斩妖足有三尺有余,负在背上的刹那,便能亲身感受到这把剑的厚重,甚至在极静之时,似还能听到寒风呼啸的声音。他心中微微一动,脚下步伐不慢,跟着宁海昌又去了其他几个地方,买了食物和药材。如此过了大半日,把所需物品购置齐全,才回到所住之处。
还未入门,有人迫不及待走出,对宁海昌说:“昌哥,这屋有怪事发生,你看屋顶,快到冬天了,居然有草长出!”
宁海昌抬头向屋顶看去,见斜拢的青砖绿瓦之间有一片郁郁青青,不由疑惑起,但片刻后笑着说道:“这是吉兆,你们回屋吧,咱们此去定然都没事。”
宁海昌虽然这么说,不过眼角余光偷偷瞥向顾林去一眼,昨晚只有他一人去过屋顶。
但宁海昌刚把余光望去顾林,就立刻看到一双有微光闪动的眼睛。宁海昌这次没有躲避目光,反而颇有深意微笑地说:“顾林,你看这奇观异景,是我这破屋住进贵人了吗?看来你的到来,着实让我这小破屋蓬荜生辉。”
顾林淡淡道:“我不是贵人,不过是拿了你的东西,我肯定会帮你们把这事做好。”
宁海昌笑起来,笑容像破开阴霾洒下的阳光,他没有过多追问,淡淡说道:“如此最好。”说完,宁海昌走进屋中,只留顾林还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方才他手握紧几分,警惕之下甚至想拔下背后的斩妖。
顾林随后进屋,四人围坐在一张木桌,纷纷说着出去之后的注意事项。宁海昌把买的武器发给其余两人,那两人显然之前没接触过刀剑,所以入手一刻,就迫不及待四处挥舞,耍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不过宁海昌连忙制止了他们,只有他去过迷雾森林,知道内中的凶险。即使拿着武器,也没有丝毫轻松愉悦之情,反而觉得手中长剑格外沉重。
顾林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听着宁海昌说的话,其中让他微微一动的是:不仅要对付野兽,也要防着其余闲人武夫,因为荒郊野外之处,时长发生杀人夺宝之事。
越国地处天涯之北,边陲之地战事不断。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外乱尚且不能消除,哪儿还有武力平定内忧。所以盗贼马匪在荒郊野外屡见不鲜,甚至在一些时候,城外的武夫士兵也可能化身为盗匪。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人都难免不会有二心。
随后是午饭时间,讨论也终于有了定论,决定下午就出发,在迷雾森林为期两天,以寻找更多的明心草。这顿午饭,不是平日粗茶淡饭,而是四道小菜,全是肉食,已是足够丰盛了。对他们来说,出去之后有几人能回来,始终是宁海昌心头不能不想的问题,而一旦思索起这个问题,宁海昌就会升起退缩之意。
在兽潮将来之时进入迷雾森林,实在是太冒险的举动,不过富贵险中求,如若不是太冒险,凭什么有如此丰厚而且是他们也能接到的任务。
众人吃的很开心,顾林太久未尝人间烟火,不过也只是浅尝辄止,不若另外两人狼吞虎咽。只有宁海昌一人没有食欲,却要强颜欢笑。
饭后便是出发之时,顾林背负包裹,手提长剑,跟在宁海昌身后。
已是秋末冬初的时节,除天气变冷之外,还没有丝毫冬天的特征。没有见过雪的顾林期待一场雪。他不知道这种期待从何而来,甚至为什么会想到雪这种几乎从没出现过的词。他隐约觉得,只有见到的东西越多,才能达到莫寒说的炼心,才能触摸到心中那触不可及的高度。
顾林心中思绪潮般涌动,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城门处。在这里,可见有很多像他们一样出城的人。其中有几人相貌狰狞,立刻把目光抛向这支年轻的队伍,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坏心思。不过宁海昌仿佛习惯被这些目光注视,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就大摇大摆走出城门。
刚出城门,那边有个魁梧的汉子立刻追上,威胁宁海昌道:“回来的时候交一半的东西,否则让你们连城门都进不去!不过,像你们这样,进入迷雾森林后,还能再看到城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