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霜儿，李业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并未感到意外，心想这或许是异世界的上官婉儿。

女皇帝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但毕竟身处男尊女卑的世界，除开有血缘关系的外戚虞家，也只有女人能成为她的最大助力。

她提拔上去的女人，便只能听她的话，否则断然无法在男权社会下享有权利。

涉及到女皇帝眼前的人，还是她的心腹，这事对李业便麻烦了起来，他摸不准这是不是女皇帝的某种考量。

“左家要我们在明天凑出十万两银子，否则就要状告二哥和小弟，要他们世代为奴。”蔡芸想起白天的遭遇，不禁悲从中来。

她怎不知她是亲王王妃，若是换了别家，她也许还能硬气一番，可那赌坊和左霜儿有关系，当时便想起德妃跟她说的话，哪里敢得罪左霜儿。

只得连连赔罪，想息事宁人。

李业心里已有个猜测，但他不能明说，只得委婉说道：“会不会是两位舅舅太引人注目了，那赌坊设计陷害他们？”

蔡芸差异地看他一眼道：“佳宁也是如此说的。”

李业心神一震，问道：“二娘还说了什么吗？”

“她……”蔡芸迟疑了一阵，她那会太过着急，悲愤之下丧失了思考能力，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想到了某个疑点。

佳宁为什么一口咬定左霜儿是冲着李业去的？

“母妃，二娘说什么了？”李业心中一动，追问道。

蔡芸神色复杂，摇头道：“没说什么。”

她却是怕再影响到几人之间的关系，不想说出口。

李业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佳宁肯定说了什么挑拨的话，他脑子里如闪电般闪过几个念头，能让蔡芸不顾情面，气冲冲地呵斥他……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蔡家遭了池鱼之灾这么一个。

难道说女皇帝在政治上和虞国公达成一致了？但也不对，若是女皇帝想治他，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他只觉得这事比佳宁用毒蘑菇下毒一事更加诡异。

蔡芸叹息一声，歉然道：“我一时气糊涂了，没想起你今日中了毒，你现在可好些了？”

李业将她的神色瞧在眼里，连蔡芸都觉得左家应该不是冲他来的，那佳宁为何敢那么说？

千算万算，都不如开口一问。

“我已无大碍了。”李业装作不经意间地说道，“母妃可知，我是吃了那毒蘑菇？”

“毒蘑菇？”蔡芸疑惑道。

“是二娘让下人买的，然后又张大集给我做成了汤。”

蔡芸惊得后背钻出一股冷汗：“竟有此事？！”

“此乃二夫人亲口承认。”王鹏也道，“若不是三夫人临时说她也想吃，分去了一些蘑菇做菜，恐怕殿下已遭不测。”

已被蔡家人搞得焦头烂额的蔡芸又惊闻李业中毒的缘由来自佳宁，尤其是海儿也插了一脚，让她又惊又怒。

惊讶的是，她竟然觉得佳宁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而生气的则是，此事连海儿也知情，她们却将她排斥在外。

她对李业这个私生子，其实内心深处喜欢多于讨厌，她毕竟是李业名义上的母亲，而她这辈子，也只能有李业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天然对李业多了一分亲近，哪怕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很是恼怒，但她还是期盼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好好过日子。

佳宁讨厌李业，这是她能清清楚楚看到的东西，可佳宁动手行凶，即便她和佳宁亲如姐妹，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