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深吸口气。
“我听小环说,你自幼深陷囹圄,是何人监禁你?”
武安君说出那句话时,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的迟。
李业轻声道:“是武安君。从我记事起,就被关在一座院子里,不能出去。”
太子妃眉头一皱,隐隐察觉到此事不简单,可能会涉及那位女皇帝,她心念一动,暗道:“夫君的二女早幺后,只纤姐怀上了身孕,可纤姐在临盆前一月被她害死。他今年六岁,在纤姐被害后出生,许是生于皇宫……”
“母妃,我有一事不明。父王曾为皇帝,那我便是皇子,武安君为什么要关我?”李业看着太子妃,目不转睛。
摊在大腿上的双手一抖,太子妃撇开眼神,她想明白了李业被囚的“真相”,心中对女皇帝的畏惧更加深厚。
她不想谈这件事。
但想到她的来意,她咬了咬牙,喉咙发干:“朝中大臣曾以未有子嗣为由抨击夫君,我想……”
她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双手紧捏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皇帝下的令。”
李业略微感到失望。
虽然说千里之提,溃于蚁穴。但从女皇帝谋取天下的格局来看,未有子嗣这一点,算不上她攻击皇帝的利剑。
最多只能算是蚊子肉,有他没他都一样。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最初听到的那两个声音里,其中一个肯定是他的生母。
武安君肯定知道生母的信息,但武安君选择了沉默,沉默便代表着他的生母很有可能不是无关紧要的宫女,不是便宜老爹突发情趣的产物。
那么,生母,很有可能是某个家世深厚的大小姐。
他让杨渠去打探的消息里,也包括了便宜老爹所有妃子的家世。
“皇祖母下令?”李业故作深思状,“我是皇长孙,是她的孙子,她为什么要囚禁我?”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太子妃叹息道,“总之,她才是囚禁你的人,你要当心她。”
“是。”李业不动声色,转而问道,“母妃,父王曾经是皇帝,我听说皇帝的后宫有佳丽三千,那父王其他的妃子们在哪呢?”
太子妃略微有些尴尬,她羞红了脸道:“那都是人们谣传,不可信。”
“那三千佳丽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太子妃低头嚅嗫道,“以前夫君也只娶了我们姐妹五个。”
五个?
“不是只有母妃和姨娘三个吗?”李业眨着眼睛问。
太子妃脸上一阵黯然,想起了那个年龄比她小,却让她们心甘情愿叫姐姐的德妃。
她看了看门口,生怕隔墙有耳,小声道:“这事说来话长,有两个被杀了。”她又严肃的叮嘱道:“记住,这事也就是问问我,在宫中千万不能和其他人说。”
果然如此。
死了两个。
那他的生母,很有可能便在那两个人里。
他注定是要失望的,他想要借助生母的家世力量,很快他就会锁定德妃,知道那个姓蒋的家庭,已经被诛杀了。
李业和她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减缓了太子妃心中的拘谨,她接着说道:“端午的宴会,你真要去吗?”
李业不置可否:“母妃也说要当心皇祖母,我若不去,岂不是黑了她刁难的借口?”
太子妃便感到羞愧难耐,她只要听到女皇帝的名字,便心中惶恐,连见女皇帝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比不上一个小孩子。
“宴会不是很开心的事吗?母妃为何不去?”李业安慰道,“杨渠跟我说过,每次武安府办宴会都有平日吃不到的美食,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吃饭。”
世上不存在无中生有之事,李业知道他表现的越是聪明,越是需要一个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