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留在这里,可能没有自由,但能吃饱穿暖,衣服有人洗,屋子有人打扫,如果出去了,他会吃不饱穿不暖。
他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或者说他不想承认,对于外面的世界,他的心里恐惧大于好奇。
要去面对那个陌生的,残酷的世界,李业发了憷。
他对自己说:“现在还小,出去很难生存下去,等再长大一点,有点自主能力了,再逃出去。”
这片小天地里发生的事,武安君无从知晓,武安府上上下下都沉浸下新年即将来临欢乐中。
张灯结彩的,一箱又一箱的年货运进府里,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小孩子们抓着糖果,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
不远处的亭子里,几个年轻男子坐在一起,喝着黄酒,谈笑风生。
内院的女眷们围在一起,讨论着今年的丝绸、糕点。
燕语莺声,宛转悠扬。
只见场外一个穿着红色棉袄,如黑绸般的长发绑着一根红色的丝带,白白净净的圆脸粘着几片雪花,她迈着小腿,跑回温暖屋子里,扑向了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娘,抱抱。”
“君儿,玩累了吗?”那白衣女子抱起小孩儿,语气温柔。
“嗯。”女孩点着头,把头埋进女子的怀里,“徽君要睡觉觉。”
听着女孩悦耳动听的声音,座椅上刺绣的女子便叹息了一声:“徽君这般乖巧,真叫人羡慕。”
“二嫂说笑了,凝儿天性活泼,小妹可是喜欢的紧。”那青衣女子轻声道。
刺绣的女子嫣然一笑,又摇头道:“若只是活泼还好,可她净喜欢往外跑,见着琴棋书画便哭,我真是愁死了。”
“说起来凝儿也六岁了,是该好好管教一番。”
“哎,你们知道吗?何公子年后要与礼部侍郎的千金完婚了。”
“哪位何公子?”
“除了何二郎还有谁。”
“礼部侍郎,不是左家吗?”
“何二郎怎会娶左家女儿,妹妹莫要胡说。”
“是真的,宋安亲自跟我说的,何二郎要娶左霜儿的妹妹。”
“可是德妃……”
人群中不知谁踢了一脚,话语戛然而止,突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但还有人安奈不住心中的猎奇,低声道。
“那何二郎如此痴情……”
“要我说何二郎是在报复左霜儿,全京城都知道左霜儿爱慕何二郎,非他不嫁。他现在却要娶左家小妹,做她妹夫,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谁说得清呢。”
“哎,我说,你们有谁见过偏院的那孩子吗?”
“小妹,你怎么又说他了?”
“人家好奇嘛,爹给我们生了个小弟,却不让我们见他。”
“说起来倒也奇怪,这么久了,从未听说过那孩子的娘是谁。”
“唉,那孩子怪可怜的。”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不知凝儿听谁说了什么,闹着要去找那个比她还小的小叔玩。结果被大兄抓到了,被打的哭都不敢哭了,可把我心疼坏了。这不,前几天还在跟我念叨爷爷好坏,再也不喜欢爷爷哩。”
“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是得好好教练他们了。”
“也不知爹是怎么想的,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难道还怕我们欺负了他不成?”
“听说他至今还不会说话,你说这老闷在屋子里,跟谁学说话嘛?要我看呐,再这样下去,那孩子就完了。”
几声叹息,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