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不待她说完，萧凛就打断道。

转而丢给裴昭一句，“你跟本王来。” 就离开了湖岸。

听竹苑，不似太后的别苑，除了院门有侍卫严守，里边几乎无人，安静的像是世外桃源。

裴昭一直被带到内殿，萧凛秉退了凌风和穆青，便坐在榻上，抬眸目光深不见底，“为何撒谎？”

她以为这是质问的语气，跪下的一瞬眼角噙了滴泪珠，“女婢不想让殿下为难，燕京步步紧逼，殿下正是用人之时，若此时处置了谢公子，难免谢将军和侧妃不心寒。”

闻言萧凛心里蓦的一动。

谢莞心入府第一日，就险些毁了裴昭的脸，之后裴昭对其能躲就躲，奈何又来了个谢长君，盯上她欺辱。

自己曾屡次答应护她周全，可谓一句都没做到，而她竟为了自己，将这一切都忍下，从未吐露过半分委屈。

这些日子，他夹在各方势力中周旋，神经时刻像一根紧绷的弦，也只在此时，找回了一丝宽慰。

只有裴昭，她身后没有任何势力，也不求自己任何回报，一心只向着自己。

这样轻松惬意的感觉，是他在林清身边，都未曾感受过的。

萧凛看着少女垂下的泪滴，不禁心生怜惜，走上前，抹掉裴昭眼角的泪痕，只道：“若是连谢长君觊觎本王的女人这种事都能忍，这王上的位置不坐也罢。”

言必，不待裴昭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揽膝抱起。

她周身还在淌着水，瞬间就把萧凛的衣衫浸湿了半边，但是萧凛抱的极紧，穿过里间的内殿，才将她放到一座沐浴的温泉边。

水池氤氲着雾气弥漫开来，裴昭忽的反应过来刚刚那句，本王的女人，搭在萧凛脖子上的手瞬间一僵。

“殿下要学汉成帝么，昭儿可不敢当赵合德。”

她说着，埋下了头。

萧凛闻言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还知道汉成帝？”

裴昭低声道：“不过是没事爱翻些书本子罢了。”

就在林语轻曾送她的两本闲谈杂文里，讲了汉成帝与赵合德汤泉沐浴的荒唐故事。

裴昭虽知自己样貌美极，但以色侍人，迷惑君王的事，她是不屑于做的。

此生就算不当个贤妃，也要像名门淑女一般，端庄雅正。

萧凛点头一笑，将她鬓边湿发绾起，“本王差点忘了，昭儿惯爱看书写字，本王有空陪你一起。”

说着伸手探了探水温，“你落了水，别着凉了，在这洗个热水澡等本王回来。”

裴昭看着萧凛离开，一颗狂乱的心，许久才镇定下来。

听竹苑是萧凛的住所，平日里极少许人进去，更别提让她独自在此沐浴。

这算是对自己独一份的怜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