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坐马车行来,东都繁盛的景象扑入眼帘。毕竟东都江都城是自隋唐以来的名城,又曾是吴王杨行密驻陛的都城,经过杨氏几十年的经营,一派安居乐业的繁华气息,沿途车水马龙人流鼎沸商业兴盛,建筑古朴典雅,大方恢弘。
裴茳来自后世,这些热闹自然放不在眼里,但陈琨等人毕竟是久居在庄园,少有到这繁华之地,一个个都极为兴奋雀跃。
郑怀石骑着马随在马车一侧,见到裴茳的神色自若的表情,也是暗暗称奇。明明与陈氏子弟比起来,裴茳身为寒门子弟入了这等繁华之地,更应该表现的欢喜雀跃一些才对,怎么看起来,反而是他更沉稳。
入了侯府。与陈氏庄园相比,侯府处处显得富贵堂皇。占了半条街的长兴侯府,十几进的庭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眼望去,只觉屋舍俨然,深不可测,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长兴侯郑宪早已等在大堂,是一个笑语晏晏的富态中年男子,身穿便装,长须飘飘,神态可亲。
众人向郑宪行礼。郑宪哈哈大笑,连呼免礼,问道:“哪位是裴世侄?”
裴茳向前一步,拱手道:“小子裴茳见过侯爷。”
郑宪从座上下来,拉着裴茳的手道:“无须多礼无须多礼。说起来,应该本侯向你致谢才是,多亏有了你的天青玉酿。这酒果然是天下第一绝,连官家喝了我敬献的酒,也是极为喜欢。”
裴茳笑道:“侯爷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你这样的少年英杰,我最是喜欢。今日我们可要把酒畅饮一番。”郑宪说着便让郑怀石去准备开宴。
我靠,这才什么时候?这就喝上了?裴茳看看门外,天色尚早,约莫才是后世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
钟九等人自然有侯府管家带到别处开宴,裴茳一行却被郑宪生拉硬扯地拽到花厅。
到了花厅,才发现另坐了两位客人正在那儿饮茶。一位是面容清矍的中年儒生,青白色的棉衫,全身上下均无配饰,只拿一根木钗子将头发挽住,显得极为干净清爽;另一位,却是高大健硕的大汉,灰色长衫,年约三十许,手掌粗大,眼露精光,一副精明干练之气。
两人见郑宪引着众少年进来,站起身子微微一礼。
郑宪拉着裴茳的手,来到二人面前,笑道:“庆阳公,培智贤弟,这位就是我常向你们说起的那个奇少年裴茳,裴青雀。”
裴茳心里咯噔一下。他奶奶的,果然宴无好宴,这郑宪这般热情,却原来是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