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侏儒穿着小一号的大衣走在街上,引来行人们或好奇或厌恶或玩味的目光。
拉法叶尔紧了紧大衣,面无表情的忽视了这些并不礼貌的目光。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看怪胎的目光,在他的人生中每个遇到的人都会投来各式各样令人难堪的眼神。
拉法叶尔深深地低下头,只想早点走回去躲开这些目光。
一个拎着箱子、衣着得体的男人在人群的挤压下不断后退,直到撞到了拉法叶尔。
他低下头看见了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侏儒,投去了厌烦的眼神。
拉法叶尔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眼神,他双手揣进衣兜,低下头一声不吭的离开这里。
强忍着走完了这段令他内心痛苦不已的路程,看到远方建筑的拉法叶尔松了口气。
这里是他的家,也是他的避风港。
这里没有那些令他痛苦的眼神,也没有那些令他不堪的嘲笑。
这里是他的家。
当然,这里也有他唯一的朋友芬,那个话唠的的男人是他唯一的朋友。
走近后拉法叶尔意识到了不对,此时的公寓已经被围了起来,数个巡警在旁巡逻,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来回穿梭。
拉法叶尔一把拉住一个巡警。
巡警一惊,低下头后发现是一个刚有他腰高的侏儒。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围起来了?”拉法叶尔焦急的问道。
巡警神色古怪:“你还是不要管这事的好。”
“不不不,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是这里的住客,我刚回来就看到现在的场景。”拉法叶尔争辩。
“你是这里的住客?!”巡警神色严肃,制住拉法叶尔向着公寓门口一个穿着长外套的男人走去。
他把拉法叶尔带到男人身前,报告道:“菲利普医生,他是这里的住户!”
菲利普医生看了看他,弯下腰直视着拉法叶尔的眼睛:“你是这里的住客?”
“是的,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的朋友还在里面!”拉法叶尔很是焦急。
菲利普医生一时无语,他犹豫一下后问:“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回来了?”
拉法叶尔点头,侏儒的身材让他的这个动作极为滑稽。
“……最近下城区里瘟疫横行,得了瘟疫的人都被拉到城外隔离区里去了。”菲利普医生忽然说起了无关的事。
“什么?这和把我的公寓围起来有什么关系?”拉法叶尔瞪大了眼睛,错愕的问。
菲利普医生怜悯的看着拉法叶尔:“最近中城区也有得了瘟疫的病人,我们会把他们隔离在房间中,等到他们死亡后掩埋尸体,然后封锁整个公寓。”
拉法叶尔愣在了原地,嘴巴无力的张合。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和芬相处的情景:芬的开朗、乐观和豪迈,他们在公寓中一同喝酒的享乐,芬带着他出去在酒馆搭讪的放纵……
拉法叶尔的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他无法思考失去了这个唯一的朋友该如何去生活。
恍惚中他似乎被拍了拍肩膀,手里也被塞了什么东西。
“看开一点,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好像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是谁说的?拉法叶尔没记住。
当他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时,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他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糊满了干掉的泪水,把脸绷得紧紧的。
他抬起手,发现手上是一封皱巴巴好像浸过水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