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背城街坊邻居此时的热门话题便是林家二房长子林瀚之死一事。
自从林瀚尸首被那群打手运回甲背城后,便在林家二房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看着尸首分离的林瀚,二房太太哭的死去活来,二房老爷更是脸色阴云密布。
在点星阁暗中操作下,魏谷几人画像被从其尸体内搜寻而出,在加上几个点星阁杀手乔装打扮成其请去的打手,在被盘问时有意无意将此事与魏谷几人靠拢,最后加上朝凤岛树屋三个因惹了事端而逃的三个老板的说辞,将是魏谷一行人杀死林瀚之事彻底钉在了板上。
通缉令瞬间张贴在了甲背城所有告示栏上,一时间众说纷纭,说那林瀚天生好色如命,肯定是瞧中了那个马尾辫女子的容貌想要强抢,从而惹来的杀身之祸,有的又说是瞧中了林瀚的银子。
甲背城内谁人不知二房长子林瀚行事张狂,有次抢了一个男子相好不说,还让人将其绑至树上,用银子差点将人活生生砸死,最后人虽然活了下来,那些林瀚砸去的银子也尽数归了此人,但却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其父母上面讨要说法,被几个门房拳脚相加,本就年老体迈又被这顿打,没多久就撒手人寰,而那半身不遂的男子最后拖着残破的身子去往官府告状,磕的头破血流才得以见到衙府老爷,却最后因证据不足连将林瀚本人都没传唤过来,就直接休庭离开,男子最终投井自杀,要不是邻居打水喝出一股怪味,可能都没人发现,好在附近邻居可怜此人,将他打捞起来入土为安,最后他那个相好最终刺杀林瀚不成,反被官府擒住,被几个想要讨好林家之人暗箱操作发配流放至边疆,却被林瀚留住充入了教坊司。
这一日,教坊司内那名舍不得死的女子相好,最后接待了一位富家贵公子,在众人哗然中全身沾满着鲜血从屋内走出,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亲自栽种的百合花前,手中那把被染红的簪子也刺入了自己脖间,将那些白色百合染上一抹其他色彩。
“刘公子死啦!”几个冲入那名女子房间的人尖叫声响起。
几个与之有着同惨悲戚身世的女子怔怔看着躺在百合花上的女子,听闻刘公子身死她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位刘公子向来与林瀚不对付,虽然家室不及林瀚,但有着一个百夫长的爷爷,一个千夫长虽然早已故去的太爷爷,在城内也是横行无阻霸道至极,欺男霸女之事也没少干。
而这一日,两个甲背城头号二世祖皆是身亡。
林家主事大厅内,二房老爷此时与三房老爷争论的面红耳赤。
“这些人哪怕不是凶手,也得全部给我抓过来审问一番!”二房老爷努拍座子看着三房老爷道。
三房老爷冷笑一声道“这事你不觉得太过巧合吗?无缘无故的这些人的行踪就传入了我们耳中,是谁爆料而出都不得而知,你就要如此鲁莽的前去抓人?”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对瀚儿的死不管不顾?”二房老爷愤怒的看着他道。
“万一是个陷阱那该如何?我们林家只是贾商世家,这些私兵本就见不得人,你想让有心人抓住把柄?”林家三房呵斥道。
林家作为甲背城内首富,商财一道与周围几城也有密切来往,少不了金银财宝的互通,而请那些镖局终归是下乘,有钱了便思想多了,因此养了不少私兵。
而林家二房老爷不知从何得知了几个凶手的行踪后,便直接准备派遣私兵将其捉拿,却被三房老爷阻止。
如今家主不知不知为何被城主请走,因此只能是长房老爷来主事了。
“老二老三,你们停停,老二失去长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此行为不免有些过激,老三你不安慰老二就罢了,还与老二置气,要不我们还是请些打手前往探探虚实如何?”长房老爷问道。
二房老爷当然不肯,道“我儿就是请了这群废物,才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群杂种手中,现在居然还要请这群废物来处理我儿的后事?”
长房老爷有些为难,二房老爷微微消火,眼神执着道“去将那群私兵的兵甲卸掉,乔装成普通民众不行?”
三房老爷直接一拍桌子道“我看你是气糊涂了,这样去要是中了圈套,我们辛辛苦苦养的这群私兵如果折损在里面,价格如何估量?”
二房老爷腾的一下站起来,怒目圆瞪,道“你的意思是我儿林瀚不及这群吃银子的家伙重要?”
大房老爷赶紧将其压下来无奈道“此时还是等爹回来再做定夺如何?”
二房老爷一拂袖子,大步离去“等他回来,这几个贼人都不知道逃哪里去了!”
“老三你快去城主府上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去稳住你二哥。”长房老爷也跟着起身快速说道。
……
翡翠城设有宵禁,太阳落山后街道便已显得空荡,就偶尔会有几个离集市较远的商贩推着小车匆匆赶回家中,途中有时遇见巡逻官兵还会被呵斥几句,脑子灵范点的会识相的交点铜钱得以轻松离开,有些摊主想要闷不吭声的离开便会被拦住盘问刁难一番。
戌时初(晚上七点到九点)城门便会关闭,直至卯时初(早上五点到七点)才会开门。
自入翡翠城后便消失了整整一天的刘灿明出现在了城门口,在城门守卫呵斥中递上通关文牒和一粒碎银才顺利入城。
风尘仆仆的他在宵禁前终于回到了客栈,敲响魏谷房门递上一张白色大布,上面画满了线条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