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内墨红色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好像那不是天空，只是一块帷幕。

深灰色的地表岩石从脚下朝着四周延伸，延伸到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外。

这里的场景简单，却死气沉沉，格外空寂。

对面的人影恢复正常，李道溪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了他。

“卢……平金？”那个经常出现在他面前，却仿佛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李道溪？原来是你啊！呵呵……”

卢平金见是李道溪，紧绷的脸色满是惊喜，甚至不太在意地开始观察起四周。

“这就是冥界道场吗？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你没来过？”李道溪问道。

“呵……当然没有。”卢平金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好奇的新人，“我们一年能出去两次就不错了，哪里需要用到这种手段。”

没来过，但神情轻松，话里话外显得自然，也没有过于着急动手……李道溪对他的评价是：觉得自己掌控一切又傲慢的人。

所幸李道溪有过经验，他略微沉吟，随后微微一愣。

而卢平金见李道溪镇定自若，并没有面对性命危机时的那种恐惧，心中不免感叹。

他还记得自己刚成为【赌徒】的时候。

那时才十几岁，第一次与别人“文赌”，胳膊没了之后，哭了一个月。

第二次，一只腿也没了……后来只要有人找他对赌，都怕得要命。

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征服这种身体残缺的恐惧。

可那种对赌，输了还可以赢回来……

现在是赌命……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无畏还是愚蠢，难道以为靠运气赢了一个卢佳……

卢平金想到这里愣了一下，他略显疑惑地俯视自己的双手，脑海里思绪翻涌，陡然间有所明悟，但仍然眉头紧皱，思路模糊，只好出声询问道：

“李道溪……卢佳的尸体到底去哪儿了？”

这声询问怎么那么熟悉呢？李道溪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同样的疑惑。

卢佳的尸体去哪儿了……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啊，他撇了撇嘴说道：“入魔，烧没了……”

“呵呵……”卢平金哂笑着摇头，用一副自以为掌握真相的精明神色说道：“卢佳当时的状态与我一样，一进入这里就恢复了过来，按照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控制不了灵气？”

“……”

“好吧……”李道溪直接摊手：“实话实说，是我把他杀了……至于他的尸体，被我吃了……”

卢平金眼神一眯，似乎正在判断这话的真假……后半句他肯定不信，只是在思考一个新人杀死卢佳的可能性。

李道溪摆摆手道：“这些其实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失控的？即使村长分发给你的灵气比较多，按理说九日时间也足够你炼化了……”

按照他的理解，第一天控制住了，只要后续没有灵气进入，再怎么样也不会失控入魔。

听到这话的卢平金脸色阴沉，眉眼含怒，憎恶道：“谁说我是村长的信徒了？”

不是村长的信徒？

这一刻连李道溪也无法淡定下来，他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马上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情。

“所以，你其实是卢婆婆的信徒？灵气是她分发给你的？”李道溪问道。

“不错！”卢平金对李道溪“分发”灵气的说法感到愤怒，“信徒得到灵气赐予后，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以上才能彻底控制炼化……而我今日还在炼化上个月的灵气，不料又多出来一部分让我瞬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