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名村民激动地上前之时,看见李道溪竟从怀里抽出一把刻刀,毫无顾忌地插向中年男子的独腿上。
一划,一拉,鲜血汩汩。
“啊啊啊……”昏过去的男子立马清醒,叫声惨绝人寰。
所有靠近的脚步立即顿住,众人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此子……真是胆大包天……
“李道溪,你敢枉顾村规,公然伤人?”有人当即伸手指责。
但当他看到李道溪投射来一道杀气尽显的目光时,又咽了一口唾沫退了回去。
“各位……村长忙于研试可能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清楚情况……”
李道溪的声音从低沉压抑逐渐变得平静,他也不打算将事情做绝,决定给众人一个台阶下:“村长命令我这几日加强修炼,以便应对九日后的长生之术,如果因为与你们对赌耽搁了,我想他老人家肯定会不高兴……”
“那你为何刚刚不说?”有人将手中的竹简收到身后,不满地提出质疑。
如果知道是村长的大事,他们再怎么饥渴也不会群起发难。
围城半圈的村民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眼底互相映照着对方失望的神色。
李道溪知道这群疯狗只是暂时的被震慑住,他们以后还是会想尽各种办法与他对赌,为了这几日不被打扰,他决定拉着村长的大旗作虎皮,当即缓缓起身,用袖子擦掉刻刀上的污血:
“我不说是因为村长没让我说……村长最重规矩,他不让我做的事,我万万不会做……如果有人再敢逼迫我,违抗卢家村人自愿对赌的规矩,那我不介意捅到村长那里去……”
整个隧道鸦雀无声,村民们无言以对,以前来新信徒的时候,只要他们稍加逼迫,赌局轻而易举的就成了。
加上新的信徒没法见到村长,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们的做法坏了规矩,一来二去就成了习惯。
这李道溪反抗强硬,身份又有些特殊,继续逼迫确实不太合适。
众人将视线看向隧道中间一位脸型粗狂的男子,他脸色几经变换,终是由阴转晴,露了个笑脸:“道溪既然是村长唯一的入门弟子,按理说就是我们所有信徒的师兄……师兄的教诲自然是要听的……所有人都撤了吧……莫要在这里引师兄心烦……”
在他的招呼下,围城半圈的村民不情不愿的散开,但大多数都没有走远,躲在某个阴暗角落注视着那个拿刻刀的身影。
李道溪有所感应,但只要别来招惹,他也懒得管。
顶着无穷无尽的目光,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来到日常洗漱的地方,他脱下身上的麻布,沾着洞壁上一道狭小的水缝,不断擦洗着身子。
这水流太小了,都没法映出影子……李道溪左看右看,完全看不清自己长什么模样……却发现洞壁上多出了一道影子。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李道溪看向背对着他的谷莠,冷语道:“我自身难保,可救不了你的性命……”
谷莠泪眼欲滴地转过身来,用纤细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
“哑巴?”李道溪问道。
见对方拼命摇头,接着又道:“舌头被割了?”
谷莠点点头后,又指了指他手上的麻布。
李道溪见对方全身污秽,像一个泥人,只能不耐烦的将麻布丢给对方,转身欲走。
不料手臂传来冰凉的桎梏,麻布开始轻轻点缀着他的后背。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