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在官道上,昼夜兼程,两天两夜不曾稍作停歇。车厢之内,天山惬意地享用着鲜果,脚下冰块释放的凉意犹如山涧清泉,令他几乎陶醉其中,仿佛身心已化作一滩软泥,紧紧依附于坐垫之上。
“吁——”
马车骤然止步,马夫掀开车帘,恭敬地禀告陈阳:“陈大人,距上京城仅五十里之遥,明日卯时启程,片刻工夫即可抵达。今晚暂宿安庄客栈,休整一夜。”
“何故不即刻入京?”陈阳闻听饭菜香气随风潜入厢内,脸色瞬间转寒,疑心遇见了黑心车夫,故意将他们引至此处以谋取暴利。
马夫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大人有所不知,上京城每至戌时便会闭门,无论何人皆不得进出,即便是楚文灵王亦无法破例。”
“连大王都无法违逆,莫非是祖制所定?”陈阳追问。
“小的并不清楚是否为祖训,但自幼便遵行此规,不敢有违。”马夫答道。
“罢了,你去安排一间上等客房,再备几道热菜。”陈阳无奈道。
“无需大人吩咐,早已为大人准备妥当。”马夫应声,随即高喊:“掌柜,贵客临门!”
未待陈阳反应过来,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气息扑面而来,一团软糯如绵的球状物触碰在他的手臂上。两名女子款款而出,一左一右挽住陈阳,引他步入客栈。生平首次遭遇此种场面,陈阳这位母胎单身三十年的硬汉顿时大脑短路,任由她们摆布。相较之下,天山却应对自如,与众人谈笑风生,却无人能近其身。
踏入客栈,喧嚣之声如潮水般涌来,险些震破陈阳灵敏异常的耳膜。客栈内,醉汉的胡言乱语、赌徒们的激昂嘶吼以及女子们娇媚的夹子音交织成一片人间烟火。
“这究竟是客栈,还是无法无天之地?”陈阳皱眉。
马夫悄声解释:“大人,此处乃官家特许之地,掌柜皆为五品官衔,小的不敢造次。”
“啧啧,客房何处?速速带我们过去。”陈阳催促道。
“大人请随我来。”掌柜领着二人登上一座平台,随着他的一声脆响,齿轮与链条应声启动,平台徐徐升起。
“人工电梯?!”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于此。
“哇!”惊叹声此起彼伏,迅速蔓延开来。
平台每升高一层,围观者们的欢呼声便愈发高昂。当平台稳稳停在六楼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阵势立刻引起了陈阳的关注。
“掌柜,为何我们到达六楼,楼下众人竟如此亢奋?”陈阳不解。
“大人初次光临此处?”掌柜笑问。
“正是。”陈阳点头。
“那小的便为大人略作解说。一楼与二楼提供饮食娱乐一站式服务,三楼为平民客房,四楼为富商专属,五楼为官员下榻之处,而六楼,则是接待贵宾与王室成员。至于七楼……”掌柜压低嗓音,“那是专供皇室使用的楼层,详情恕小的不便透露,还望大人见谅。”
“那么,这些人又为何如此激动?”陈阳追问。
“敝店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凡入住五楼及以上楼层的宾客,他们在客栈的所有消费,会抽取一成作为奖品,回馈给五楼以下的住客。”掌柜赔笑道。
陈阳心中了然,这所谓的一成奖励,水分恐怕不小。他挥挥手:“上菜吧。”
“得令!”一盘盘精致佳肴陆续摆上餐桌,楼下的喧闹声愈发高涨。原来,每道菜价格均在百两银子以上,每上一道菜,就意味着数十两银子将流入底层住客手中。
“天兄,快用膳吧。”陈阳招呼天山。
“陈老弟,这般恣意消费,真的无妨吗?”天山担忧。
“放心,我在天海宗门有投资,这点花费不过是九牛一毛。”陈阳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