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此地从几百年前就没有城隍庙了,陆陆续续走马上任的都是各位鬼仙。至于是不是正统的鬼仙,村民也不知道,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罢了。
唯一的一尊土地像,多年前就碎了,那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最后的在册神。
这被绑起来的,是村里一个无赖。以往偷鸡摸狗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前些日子,娶了邻村的一个丫头,也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可不成想,狗改不了吃屎,家花不几日就没那野花香了,他喝醉酒跑去一处人家睡了个妖娆妇人。
等第二天酒醒了,才发现竟是鬼仙的媳妇。
这鬼仙让他拿自己的夫人来赔,他还真就在夜里将他刚过门没几个月的媳妇给掐死了。
周围村民还在窃窃私语,“要说这新媳妇也是可怜人,家里只有个年迈的娘,听说她死了,她娘不几日也跟着去了。”
“鬼仙……”青奴小声对长卿说:“不会是那个长得丑,青面吓人的吧?”
长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又靠近她耳畔问道:“姑娘,这人是救还是不救?”
青奴双手交叠,看起来是不太想管的样子。
长卿耳聪目明,也站在一旁陪她看热闹。
众人继续忙活起来,抬手抬脚将那无赖扔进坑里,再陆续往上填土,很快这人就被埋得严严实实。
那妇人向四处拜去,嘴里念叨着:“鬼仙大人,此人已死,放过我家孩子吧,放过她吧——”
四周风声呼呼,妇人摇晃着怀中的小童,已然气息全无。
妇人不敢置信般,又朝四下大喊着祈求着叩拜着,如此重复了许久,终于累倒在地,昏死过去。
大壮和村里人上前看了看那女童,“可不能留村里,乱了风水,扔去乱葬岗吧。”
众人都点头称是,随便找了个草席,将这孩童裹起来,抬出了村。
长卿和青奴一同回了茅屋,进门就见楚沧还在呼呼大睡,都感叹这外面闹哄哄,也没能将他吵醒。
又过了许久,楚沧终于睡够了,起来就说饿。可村子里人心惶惶,没人再来管他们,三人只好又啃起来带出门的干粮。
楚沧听说了那无赖的事,觉着让他这么死还是便宜他了,“这村民办事太利落了,要是放刑部大狱,能变换出多少花样折磨死这个混蛋。”
青奴笑道:“那人下了地府,自然有他受的,单单伤人性命这一件事,就够判的。”
楚沧又往喉咙里噎进去一块干粮道:“鬼仙是什么?”
长卿见他看着自己,也赶忙给两人解释,“鬼仙是不入轮回,自行修炼的鬼,该是有大造化才行。”
“先不论他什么造化,害人性命,也担不起一个仙字。”楚沧想,这样的都能成仙,那他爹怕不是已经成仙几百次了。
“其实,也不一定都是有造化的。供奉够了,也能成仙。”长卿喃喃。
“什么供奉?”楚沧想起那日营帐之中被偷吃的祭品。
长卿道:“果品珍馐最次,牛马略好,犬更好,人……最佳。”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