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走到房车尾部的时候,我发现无夜那把只开过一枪,还剩最后一发子弹的栓动气枪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枪口朝着树林的方向,枪身上一尘不染,看上去不像是丢弃或掉落的,反而像是仔仔细细刻意摆在这里的一样,不过摆放的时候可能时间有点紧,连枪上的红点瞄具都没有来得及拆掉。
我将瞄具装回弩,然后举着枪绕过整齐的折叠桌椅靠近了房车的车门,车门此时是打开的状态,正中间有一大滩没有来得及干涸的血迹。在查看门后两边没有埋伏之后我换上手枪进入到车内,房车内部也没有人,但是有明显的搏斗挣扎痕迹,水杯掉落在地上,窗台上固定好的多肉花盆少了两个。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这俩人都有危险。
「白浪。」听到月为朝在外面叫我的名字,我收起手枪走出了房车。
月为朝指着丛林一处灌木对我说道:「你看,这里的灌木有被破坏的痕迹。」
我查看了月为朝所指示的痕迹,不但发现了人为的破坏,还在破坏的地方看到了那盆失踪的多肉。我回头看了一眼,本想确认这一处灌木在营地的什么位置,却正好看见那把栓动气枪的枪口就这么笔直的指向了我的方向。
这大概率是无夜故意留下的线索。
跟随着明显被破坏的植被和树干上匕首刻出的印记,我和月为朝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交替掩护着前进,终于在丛林的深处找到一个被浓雾所包裹的木屋,而这条被破坏的痕迹就这么一直延伸到木屋的后院。
月为朝在前方忽然蹲下,我也立刻停下脚步蹲下去。
「那里怎么会有房子?」我问。
「这一带根本没有开发,就算有估计也就是人贩子自建的木屋。」隶属于西区的女警月为朝回答道。
「那么八成就是这里了。」从视窗查看了弹匣里的备弹,这个弹匣还有二十多发子弹,再加上两个满载的备用弹匣,把小木屋这种级别的建筑掀个底朝天没什么大问题。
「人贩子都不是什么善类,小心一点。」月为朝说道。
「我们也善不到哪里去。」说着我猫着慢慢往前移动,直到月为朝所说的人贩子木屋从浓雾中展现出全貌。
我举起手里的枪用瞄镜看过去,木屋不大,也就是住一个人刚刚好的样子。木质墙壁上挂了一些动物的尸体,应该是已经处理好准备风干的,但是处理的非常的粗糙,让人一看就感觉不寒而栗。门口摆了一张木桌,木桌上铺了一张防水材料的桌布,但此时桌布上放着一大块血淋淋的肉,应该是刚从丧尸狗或者野丧尸鹿之类的动物身上切下来的,新鲜的血液从还在抽搐的肉块中渗出,沿着桌布的边缘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草地上。而草地边上还栓有几只非常凶狠的狼狗,正在疯狂的抢吃地上动物血淋淋的内脏。
无法确定木屋的主人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无夜和琪琪具体在什么位置,月为朝思考了一下,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挂在身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你在这狙击,有危险就直接开枪。」
我皱了一下眉头,她这是打算直接现身?
「没问题吧?」月为朝问。
「有问题,你有伤在身,我去。」我回答道。
「但是……」月为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警官证,上面赫然挂着一个女性的照片。
「用不着那玩意。」我将弩和身上的备用弹匣取下与月为朝的火绳枪交换,此时换上火绳枪更利于极有可能发生的近身战斗。
月为朝点点头,接过我的枪后倚靠着一棵树,用高度刚好的树杈当做枪架举起了枪。我猫着腰,就这么握着火绳枪走出了草丛。
我猫着腰走到了离木屋很近的距离,也没看出里面有活人的迹象,倒是两只大狼狗在一边不停的咆哮嘶吼,感觉如果不是被粗大的铁链子锁着,这俩家伙恐怕能飞扑过来把我生吞了。
据说有些地方的养狗人故意只喂给自己的狗吃生肉,这样子养出来的狗是真的会把人类当成猎物的,不知道我们眼前的这两只是不是这种类型。
我回头看了月为朝一眼,举起枪绕过了之前血淋淋的木桌慢慢走上了木屋前的楼梯,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敢走神,生怕从屋里窜出个什么鬼东西咬我一口。
我还不能死在这,我还要找到我的妻子。
木桌现在就近在咫尺,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桌上的肉,原谅我没有丰富的经验,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肉,但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我总感觉这玩意和人腿倒是有几分相似。
如果真是人腿这木屋的主人可就复杂了,我忽然间感到一股子凉气从脚底冒出。
我小心翼翼的举着枪靠近了门口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还没等我站稳,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里面确实没人,整间屋子只有一个壁炉,一张靠墙的单人木桌,一张床和一个杂物柜,除此之外就放不下任何东西了,多一个凳子都不行。除了壁炉外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但是感觉每一块木头都散发着血腥味,也不知道这猎人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住下去的。
屋内没有发现什么,我又转了出去。
围着木屋转了半圈,外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动物的皮,有的看上去很久了,有的则明显就看得出是刚宰的,皮下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血。
我举着枪静步转到木屋的后院,这一边要小心一点,因为月为朝的视线被遮住了,没法给我提供及时的火力掩护。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碍,作为职业特工的我早已经习惯了单人作战。
后院的墙壁上整整挂着一排刚刚解剖的动物尸体,因为被肢解的厉害,大多数实在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从体积上判断应该是羊或牛之类的。
我静静的往前走着,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具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就在我身边被风吹着晃动着,木板上血浆滴落的滴答声非常的清晰。
微风中湿润泥土的清香混杂着恶心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让我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但四周浓厚的危机感让我又不得不提起十万分的精神。
当我走在后院围墙的中间位置时,身边墙壁上挂着的尸体让我感觉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这和刚才看到几只动物有着本质的区别,不但皮肤上几乎看不到毛发,而且身体的外观看上去和人类的上半身极为相似。
我举着枪走近尸体,一边警戒着四周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拿着猎枪的屠夫,一边用撬棍慢慢挑起尸体的脑袋。
就在看到尸体的脸的一瞬间,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手一抖,刚刚被我挑起的脑袋又落了回去。
我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虽然只有短暂的一面之缘,但这具尸体的脸怎么感觉和之前「拦路抢劫」的那个年轻男人高度相似?
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物也看不到人影,我用撬棍再一次挑起了尸体的脑袋,这一次看的非常仔细,确实是之前用砍刀袭击我,然后被我几枪打死的年轻人。最为确凿的证据就是鼻梁旁边有一个9毫米子弹射进去的弹孔。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又挑起旁边尸体的脑袋,发现居然是刚才「拦路抢劫」被我几枪打中的中年男人。
我的手开始有些发抖了,这两具尸体都只有上半身,下半身还能看到肚脐,但是肚脐以下的部分都不见了。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下面放在木质地板上的一个肮脏的大木盆,木盆里面装满了血肉模糊的东西,看上去就像屠宰场堆放牲畜刚刚扯下的肠子和内脏一样。木盆里苍蝇飞舞,血腥味伴随着恶臭味让我无法更加靠近。
我捂着鼻子看了看尸体,他们被吊着双手挂在墙壁上,和其他的被吊着放血的猎物放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我本来还计划从这里弄点肉回去吃,但是看到这一幕,顿时一股呕吐的感觉抵达了喉咙,只要我稍微放松一下,就能真的吐上一地。
看样子这些东西的始作俑者根本没把这两个人当做人来看待。我不禁又想起了月为朝的忠告,这帮人贩子不是善茬。
我继续用撬棍挑起尸体的脑袋看能不能找到无夜或琪琪,不过随后看到的几个都是陌生人,而且我还发现,这些吊着的尸体全部都是男性。
正当我看着尸体短暂走神的时候,忽然听到极其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咔嚓」声,经过特训的我对这些类似于枪械上膛的声音异常的敏感,我立刻转过身来举起手里的火绳枪,却看到一个肥胖的男人从木屋的另一边探了半个身体出来,他举着一把双管猎枪用非常低沉又凶狠的语气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里不是枪战电影,被人用枪指着的我才不会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我快速的抬起火绳枪朝着男人的方向盲射了一枪,「嘭」的一声后弹丸撞在木质的墙壁上将一块木板打得稀烂。男人看到我举枪也快速的躲到屋后,但也不忘把枪口撩出来朝我射击。双管猎枪一次只能发射两发子弹,我计算着他装弹的时间差,然后将子弹上膛,边打边退,直到完全躲到房子后。
即便躲在房子后面对方也没有停止射击,木质的房子是根本挡不住子弹的,但关键是我并不清楚这个人具体在什么位置,只能猫着腰尽量的躲离他的弹道。
随着月为朝方向传来的清脆连续的「嘭嘭」的声音,可能她已经发现了男人,并且也开枪朝男人射击。12口径子弹的穿透力更强,对面的男人估计也没预料到还有一个人在丛林中掩护,所以没有及时寻找躲避的掩体,只能在枪林弹雨中哀嚎着放弃木屋作为掩体往密林里跑,我则举枪快速跟上,就在男人冒险撤退并且露出身体的短暂几秒钟里,我朝着他的方向连开了好几枪,直到他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再强的个人也始终斗不过精妙的配合。
我不慌不忙的在屋后把子弹补满,然后举着枪慢慢靠近男人的位置,只要那边稍有动静,我依旧会要不犹豫的开枪。
男人少说估计有两米高,肚皮滚圆的突破了身上肮脏衣服的遮掩,粗壮的大腿估计切下来比月为朝整个人还要重。他此时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双管猎枪已经断裂并扔在一边,手里只拿着剁骨头用的大砍刀,刀刃上血淋淋的,似乎几分钟之前才刚刚有一个倒霉鬼死在这把刀之下。
看到我举着枪靠近,他非常自然的用仅能动的那根手指抹掉刀上的碎肉末,然后随随便便就擦拭在自己已经肮脏到根本不看清原本颜色的衣服上,那股子从容仿佛此时被枪指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我。
我本来还想问出一点什么,但是男人咳嗽两声之后就闭上眼镜撒手人寰了。如果无夜已经死了,那么绝对就是死在这个人的手上。
我先抽出手枪对着男人的脑袋补了两枪,然后才开始翻找眼前的尸体,满身流油的尸体非常不好摆弄,费尽力气才从这家伙的裤兜中找出一串钥匙。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房子里也没见到什么需要用钥匙的物品,难不成这个房子里还有暗格?
我又回到小木屋中,忍着浓厚的血腥味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找着,终于在壁炉的边上,木桌的底下找到一个隐藏的拉环,拉开拉环,下面居然是一个能容下一辆小汽车的大土坑。看样子这个木屋的存在就是为了隐藏这个土坑的,与其说土坑挖在木屋之下,不如说木屋就建在土坑的上面。
土坑依靠着一个金属楼梯出入,里面放了几个箱子和铁笼子,俨然就是一个隐藏的地下室。而当我握着枪戒备着跳下土坑时才发现里面有几个摆满了各种物品的柜子和几个大大的布满锈迹的铁笼子,柜子上的东西种类非常杂,应该是好几个被害人身上携带的物品,而琪琪和无夜以及之前的那个在「拦路抢劫」事件中哭的撕心裂肺的中年妇女被五花大绑的塞进了柜子边的铁笼子中。
至此,之前想要杀我们的那一伙人,除了小女孩之外全都在这里了。这样的囚禁方式,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助是绝无可能逃脱的。
真没想到,即便是这种丧尸末世的现实世界中,人类依旧还是我们自己最大的敌人。
废话不多说,我赶紧把他们解救出来,顺便将几个箱子里的东西也搬出土坑。不知道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帮手,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在月为朝的掩护中逃离了木屋,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营地。
当我们互相搀扶,扯着丧尸狗凯旋的时候,天色已经从非常明亮转而变得有些昏暗,看样子这时候已经快要接近黄昏了。
只吃过一顿早饭,又在死亡的边缘捡回一条命的我们此时又累又饿,但丧尸狗肉的诱惑还是让我们疲惫的眼睛里有了一些亮光。杀猪这件事我们都不擅长,倒是另外救出的自称叫做珍妮的中年妇女在这方面比较拿手,所以这些事情就全权交给她处理了。
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对于这一次的惊险之旅我们都只字未提,无夜和以往一样拿着枪到房车顶上去警戒,我和月为朝两个人在下面忙着烧水以便这位最近加入队伍的珍妮开始她的主厨工作,琪琪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伙人只字不语但又配合默契,乍一看去还会以为是一家人出来旅游的。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淡,雾气也随着慢慢变得浓厚,代替了柚子皮气味的蔬菜西红柿炖丧尸狗肉的香味让我连枪都有点握不住了。远远看去,那不大的炖锅里明晃晃的油脂在「咕噜咕噜」的沸腾着,连带着我的肚子也一起「咕噜咕噜」的叫。
丧尸狗肉炖熟的最后几分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站在房车顶摩拳擦掌的把怎么吃这一份丧尸狗肉炖菜思考了好几个方案,当琪琪把一晚热腾腾香喷喷的土豆炖猪肉递给我的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坐在房车上就开始吃起来,一边吃还不忘往四周看看。
他奶奶的丧尸们别这个时候过来找死,要打也得等我吃完这碗炖猪肉再说。
天色渐渐从暗淡转为一片漆黑,再加上雾气实在太大,所以我们周围只有营地这一小片区域可以活动。
吃过晚饭,我们开始整理这一次冒险所获得的物资。柜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肥皂、毛巾这些生活用品,从数量上来看那个男人恐怕已经杀了不下十人了。武器装备方面,双管猎枪已经被破坏所以不能再用,.22还剩大概20多发,除此之外,双手才能拿得动的伐木斧,丛林砍刀,战术匕首这类也是有一些。
珍妮在昏暗的灯光下花了不少的时间把丧尸狗肉处理了,因为材料稀缺的问题只有一小部分被腌制,还有一些塞满了并不大的冰箱,其余的部分只能尽快的吃掉,不然的话就会变质发臭。吸引丧尸倒是其次,只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世界末日,浪费一大块丧尸狗肉对我来说简直比拿不到枪和子弹还难受。
新增的人口,更多的弹药和武器,塞满了冰箱的丧尸狗肉,在这个末日世界中我们的小队伍正在以非常健康的方式发展壮大。
接下来的两天无所事事,无夜的任务依旧是警戒,我和月为朝带着另外两位女士到江岸边补充了水源。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条所谓的江居然连河的规模都不够,估计以前取名的时候水位高,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水位降低了,所以也就显得小巧了。
现阶段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观察巨蟒丧尸有没有什么致命的缺陷,但是这两天这个家伙只是反复在干两件事,一是拿起身边的尸体当烤肠一样塞进嘴里,二就是把周围的汽车拆散,寻找合适的零件穿在自己身上。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巨蟒身上的装甲也越来越厚,按照「避其锋芒」的原则,看样子我们只能想办法绕过引桥了。
经历过这一次的「拦路抢劫」和「被绑架」的两次事件,月为朝似乎对这个末世世界有了新的认识,终于在憋了两天之后的晚餐上,月为朝向我提出了一个新的路线——不去中区,回警察局建立防线,召集幸存者,互相帮助的度过这段时间,以便等待救援。
我和无夜对视了一眼,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月为朝的提议无疑是非常正确以及合理的。我们的队伍战斗力不低,不管是丧尸还是掠夺者的袭击我们都能应付过去。如果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生根发芽,吸纳其他的幸存者一起报团取暖,很容易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产生一个由幸存者聚集的群落,加以适当的管理和生产,想要在末日世界中永久的生存下去是非常可行的计划。
很遗憾,我的目的并不是如何活下去,而是找我的妻子。
我出于自己的目的不能支持这个想法,但是并不代表月为朝不能这么做。所以这一夜我们详谈了很久,得出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接受,但是却是最好的方式。
队伍分开,我和无夜继续前进,月为朝带着琪琪和珍妮回警察局建立防线。如果我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并且还留下一条命,就再回到西区寻找警察局里的月为朝。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接受的抉择,但毕竟她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活下去,既然是要活下去,那么危机重重的中区就是一个需要远离的地方。我们带着她们,既不利于我们完成自己的目标,也不利于她们活下去的希望。
做好了计划就要执行,这是我一贯的行事作风。大清早,雾气不算太浓,可视范围大概在百米左右。我和无夜收拾了一下装备,我依旧拿着自己的HK弩和P226手枪,手枪里只带了一个弹匣,其余的都留给了月为朝。无夜则拿了那把我之前搜刮到的短管的双管火绳枪,再带了20来发的.22。这是我俩所有的远程火力,没办法,我们现在食物虽然充裕,但是武器确实不够多。
越野车和房车只能留给月为朝她们,其一她们比我们更需要,其二我们要把车辆运过桥也有比较大的难度。中区经济繁荣,人口稠密,找到一两辆能够驾驶的汽车不会太难。
我将匕首插进腰后的刀鞘,无夜双手握着沉重的伐木斧,就这么和三位女士做了最后的诀别,趁着大雾的掩护,我俩悄悄的越过引桥的水泥障碍,在巨蟒没有发现的时候跨上公路大桥,用步行的方式沿着公路大桥宽阔的路面往对岸中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