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利老先生，您好！”莱纳的声音打断了迦利的思绪。

迦利抬头，用弱视的眼睛看了看轮廓模糊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你怎么有空上众神居所来看我了？昨天的事，你们长官后来有为难你吗？”

莱纳苦笑一声：“这不是肯定的吗？违抗命令，藐视长官。我被记了过，调到守城军来了。从今晚开始，我要在众神居所值班半个月。

“新来的、而且是受罚来的，马上就领了最苦的差事。呵！”

莱纳停了停，小心地问道：“您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了吗？那个卖赎罪券的主教死了。”

“当然，”迦利毫不意外莱纳会问这事，“上午治安所的人就来找我了。尸体上有赎罪券，而我昨天送出去了大概近一百张赎罪券。”

“他们怀疑过你吗？”莱纳追问。其实，莱纳也在这么怀疑，因为迦利莫名其妙地送出赎罪券后，治安所就没办法追查尸体上的赎罪券属于谁了。

迦利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有什么好怀疑的呢？难道他还能被我一个瞎老头子杀死？我孤身一人到这里来朝圣，平时就住在这众神居所里，也没什么朋友，自然也没有同伙。”

你昨天还说自己“有一个朋友”的，莱纳心里嘀咕。

迦利接着说道：“他们倒是查了众神居所的出入记录，证明昨晚我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

“不过，”迦利把声音压低，嘴努了努，“你这两天少来找我。”

莱纳轻轻点头。他给迦利送过一套制式盔甲和武器，但是暂时没人发现此事。不过，这两天很可能有人暗中监视迦利，他频繁接触对方的话，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莱纳若无其事地起身，慢慢走开了。

“嗨，莱纳！你在这里啊！”远处，三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挥舞着手臂，叫住了莱纳。

莱纳快步走了过去。他们是和莱纳一起玩大的死党，当初一起报名进了新兵营。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莱纳奇怪。他们应该还在新兵营才对。

三人中为首的那个说道：“下午散值后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莱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明白，他的处分消息传开后，这些好朋友们是来安慰他的。

“晚上有空吗？去酒吧怎么样？”一人提议道。

莱纳摇头：“我今天晚上在这里值班。”

“好吧。”那人继续说道，“值班从几点开始？”

“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

“那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进这里的探索区玩玩？我们几年没去了吧？我听说啊，最近有人在里面看到异象，还找到过宝物呢……”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圣城这边平静地让迦利略微感到意外。

总坛教士的命案，好像就不了了之了。迦利原本预计的暗中监视他的官方人员，根本没有出现过；公开的搜查或者追捕，也没听说发生过。

甚至教会那边也没怎么追究这件事，连新的售卖赎罪券的人都没派来过。

他在图书馆遇到的修道院的小姑娘珂婷，倒是来过几次，向他请教一些历史和古文。听珂婷说，教会里对于赎罪券的合法性，爆发了很大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