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前线,僵持的官渡战场上,袁绍就收到了来自邺城的急报。
帅帐之内,锦衣玉带的袁绍坐在案几前,翻看完了审配的亲笔信,原本他还以为是粮草的供应出现了问题,一看不是,他顿时松了口气。
可当看到许攸不但贪污民间财物,还放纵其子侄为非作歹后,袁绍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自己辛辛苦苦在河北建立的名声,许攸竟敢就这样毁了,简直快气煞了他。
愤怒的袁绍朝着帐外大声喝道:“来人啊,把许攸那厮带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没过多久,还没了解到当前的情况,心中对袁绍召唤感到有些奇怪的许攸,便被两个甲士带进了袁绍的帅帐之中。
还不等许攸行礼,袁绍就将审配的亲笔书信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开口厉声骂道:“匹夫!匹夫!汝怎么还有面目敢在军议时献计?汝与曹阿瞒有旧,想必一定是收了他的贿赂,才成为他安排在我军中的奸细,扰乱后方吧?”
上来就被一通臭骂,满脸懵的许攸拿起那书信,急速扫了一遍,心中对于审配的恨意瞬间就达到了顶点。
而袁绍终究还是念故旧情之人,在发泄了一番怒火后,他说道:“汝那些罪行本当处以斩首之刑,不过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你那颗头颅暂且先寄存在你脖子上,好了,你先出去吧!”
许攸被袁绍的这番话吓得面色惨白,等他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下时,却被两名甲士拖着出了袁绍的营帐。
被拖出帅帐后,也不知他是顾忌自己的名声,还是怎么想的,竟然仰天叹道:“竖子不足与谋!”
此时正值夏日,头上烈阳高照,面前人来人往,许攸却觉得内心一片冰冷,犹如寒冬腊月一般,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在帐外重复了几次先前的叹语,见袁绍没有搭理自己,无奈之下的许攸只能满心悲伤地往回走去。
一进到他的帐中,眼泪便已顺着他的双颊流下,也不知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叹息,还是在为子侄均被审配迫害而悲伤。
许攸越想越痛,甚至感觉他已经没有颜面再见冀州之人了。
......
当夜,许攸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只好爬起来披上衣裳,只拿着长剑往帐外走去。
营里负责巡逻的士卒见是许攸,就并未上前盘问,他一路朝外走去,发现就连大营辕门的守夜士卒,也不曾阻拦。
就这样,许攸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了大营,而此时,看着身后的袁军军营,有些迷迷瞪瞪的许攸背后瞬间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自己竟然逃出了大营的许攸立在辕门之外,一时无言,那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更显寂寥。
辕门处竖着的旗帜在夜风里飘扬着,其上那巨大的“袁”字,仿佛在嘲讽着许攸一般,越想越不甘心的他心中一狠,咬了咬舌尖,随即面露狰狞之色,大步往南而去。
辕门处驻守的士卒,看着离去的许攸,不禁有些窃窃私语,他们疑惑地望着许攸,思索着他为何径直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