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可畏,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夫今日方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哪!”尤槐沉默片刻之后,蓦然当众感叹出声,随即抱拳行礼,悠悠道:“木易小兄弟,你赢了,老夫甘拜下风。”
“父亲!”尤季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何会这般主动向对方认输,满脸疑惑上前两步,轻喊出声。
尤槐扬起手制止了尤季开口断续说下去,示意尤季将桌面的“飞钱”给木易递过去,道:“此三百贯是木易小兄弟该得的!”
尤季犹豫片刻,才拾起桌面上的“飞钱”,绕桌子行到木易跟前,眼神复杂的递到了木易手中。
“多谢尤掌柜!”木易笑着接过那三百贯“飞钱”,朝尤槐抱拳行了一礼,又将自己面前的纳名信轻移到桌子中间,淡然道:“此物算是木某送给贵坊之礼,还请收下,告辞!”
木易说完,神情淡然地转身,穿过人群,头也没回地出了千金柜坊。
千金柜坊的大堂内,所有人愣看着木易毫无阻拦地出了坊门,目光重新回到了桌面上的骰筒上,神情皆都无比好奇。
在场所有人都很想知道,能让千金柜坊老赌王尤槐主动认输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点数。
尤季却在此时快速拿起了木易留在桌子上的纳名信,折开看见信内之物一角时,脸色微变,急忙递给了他父亲尤槐手中。
“阎王索命单?”
尤槐看见信中之物的瞬间,同样脸色剧变,看了眼木易离去的方向,低声道:“季儿,速派人去杭州请东家回来……咱们先回后堂。”
尤槐尤季父子俩离开大堂,好奇的众人慢慢围到了桌子前,你看我我看你的,无数眼珠儿滴溜乱转,神情犹豫着,终于有人上前将桌上的骰筒轻轻地拿了起来。
“嘶!”
所有人看见桌上那三颗骰子时,同时倒吸一口寒气入体。
“他……他是怎么做的?”
深深的疑惑瞬间在所有人心头滋生,眼神震惊地又回看向了木易离去的坊门方向。
桌子上,三颗骰子竟分立三面,呈品字形相互斜靠在一起,竟然没有任何一面贴着桌面,根本没有任何点数可言。
木易离开金柜坊后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乘身后无人跟踪之际,快速闪身进了柳河大街上的一家饮子铺里,在临窗的一个桌子上坐了下来,要了一份“二陈汤”,边喝着饮子边留意着金柜坊方向的动静。
一柱香后,他看见从坊里出来数名护坊打行脸色匆匆离去,两柱香后,他看见尤季带着几名护坊打行随从也走出了坊门,方向却是去了小秦淮河方向。
“不愧是金柜坊的老赌王,没有派人跟踪我……看来这尤掌柜算是块老辣姜,虽对我留下的那封纳名信做出了应变,却也懂得时机分寸,有点意思!”木易见半个时辰过去后,金柜坊仍没有派人跟踪他,心里对尤槐又多了几分佩服。
木易出了饮子铺,一边喝着手中的“二陈汤”饮子,一边逛街往回去,倒也悠闲自在。
街上传来了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两旁铺子的伙计也时不时朝大街上吆喝,卖力地推销着自家店铺里刚到的新货俏货。
熙熙攘攘的行人,三五成群,穿梭于各家店铺中,时不时传出嬉笑打闹声,为扬州城添了更多的活力。
“木公子,木公子……”
木易刚从一家玉器铺里出来,门口突然有一略显激动的小娘子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公子?我这身粗布裳穿着像公子吗?”木易心生疑惑,循声望去,便见到一名绿衫女子正从街上人群中朝他快步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