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没有证据出来搅局的!
褚行暗生恼怒,却犹豫了,毕竟木易的出现有些不太合乎东关码头漕帮的常理,而且常安与木易之间这种师徒名分也疑点颇多,他内心因敬重常安,虽然选择暂时相信了常安,却也不能排除罗小七所说木易非本帮之人的这种可能。
非本帮弟子擅闯本帮总坛,公然扰乱本帮对犯错弟子执行本帮帮规家法,这可是同行大忌,对东关码头而言,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罗小七这般笃定,莫非是真的?”
“还别说,罗小七说的还真有这种可能……说不准他还真是别帮派来故意捣乱的,就是想让咱们出糗,让同行看咱们东头码头漕帮的笑话!”
“他不仅是来捣乱的,安叔很可能也早已暗中与别帮有了往来,这些年只收阿力一人为徒,说不准就是潜藏在本帮中当内应,而他便是别帮之人过来想要救安叔的!”
“是啊!也就只有这种解释说得通了,你们想想……安叔掌艄的技术可是咱们帮中最好的,可这十多年却只收了阿力一人为徒,真的很奇怪?”
“……”
罗小七的话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怀疑,目光又一次齐刷刷地看向了被两名执法弟子暂时控制着的木易,更对捆绑在特制柳木长凳上的常安也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议论四起,最后已然越来越离谱,竟然将常安往细作方向联想了。
世间最恐怖的并非凶兽猛禽,也非可轻易取他人性命的冷兵箭驽,而是人心,只因人心欲沟难填,又有无穷无尽的想像力,终使惑乱频生,流言蜚语四散之时必定遮掩世间真相,最后使人身陷万劫不复之绝境而生不如死。
丁三力站在人群中听到四周的议论声,脸色越来越寒,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骤然怒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许你们凭空诬蔑我师傅!”
丁三力愤怒的吼声惊得所有人瞬间噤声,露出满脸震惊神色之时,纷纷向后退了两步,距离丁三力远了些。
“我阿力是大家都知道的我师傅唯一的徒弟,我师傅这六十刑杖的家法惩戒我来代领……”丁三力也被四周众人刚才的议论声激怒了,脑门子一热,竟忘了木易事先跟他商量好的救人计划,“噌噌噌”就迈步出了人群。
“力儿,回去,你若敢上前来,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师傅!”常安听闻到丁三力愤怒的吼声蓦然睁开眼,急忙侧头循声而望,见丁三力已然出了人群,瞬间怒喝出声。
他早就看见了他唯一开过善门的徒弟丁三力在人群之中,但东关码头漕帮的帮规家法他比谁都清楚,他不希望丁三力为救他而冒险。
木易的出现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但此时丁三力的做法却是他不愿再见到的,若丁三力冲动上前来,不但救不了他,还会连累自身遭到帮规家法的惩戒,他不能看见这一幕发生。
“师傅,弟子眼睁睁见您受惩戒却无能为力,弟子不孝!”丁三力“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平时一身硬气的他瞬间淌下了两行悲伤无助的泪水,一个响头叩到了地上,拳头猛砸在了地面上,久久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