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境像中,火松鼠贱贱一笑,露出两个大门牙。
“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时间之光,也不能让人真正意义上活着,邱河没有呼吸,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敢骗我!”白行川气得牙痒。
火松鼠摇头:“不是骗,是善意的谎言。”
“骗就是骗,什么善意的谎言!”白行川喝道。
火松鼠哼了一声:“如果我不这样说,你取时间之光时,还会这么轻松?”
“那你也不能骗我!你让我怎么跟娟子交代?”白行川瞪着火松鼠。
火松鼠昂着头,像是一种质问:
“交代个屁!如实相告啊,我就问你,如果你知道邱河复活不了,难道,时间之光你就不取了?”
“我······”白行川说不出话来。
火松鼠盯着白行川:“你也别自责了,我告诉你一件事,老太婆根本就知道,邱河活不过来。”
“什么?那她为什么还······”白行川大吃一惊。
火松鼠舒了口气,道:
“你没注意到吗?老太婆刚才对你说,把她和邱河的尸体,都埋在娟子父亲的墓旁,这说明,她根本就知道结果。”
“她明知道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白行川甚是不解。
火松鼠一脸老成道: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老太婆这样做,无非想让她女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毕竟,如果她想一直留在人世,就要不断吸食人血,可是这样,她们母女俩,就永远会被人当成妖怪。
万一哪天,她被道行高深之人收了,那她女儿,可真就没法再生活下去了。
如果她的死,能给女儿留下莫大的愧疚,时时刻刻提醒女儿,远离邱河这样的男人。
然后,再重新找个地方,开始普通人的生活,也是用心良苦啊。”
白行川听着,觉得不无道理,有些心疼老妇,叹了口气说:“你一只松鼠,居然这么懂人心。”
“哼,像你这种小年轻,就该跟我这种经验丰富的多学,我吃的松果,比你撒的尿还多。”火松鼠眯起眼,得意洋洋。
白行川苦笑,转而看向娟子。
娟子抱着老妇的尸体,仍在哀嚎。
白行川顿了顿,愧疚道:
“娟子姑娘,对不起······你娘和邱河······都死了。”
“什么?!”娟子听到这话,猛抬起头,向白行川瞪去。
她放下老妇,爬向邱河的尸体:“邱河,邱河······”
她拍打着邱河的脸,却拍得自己的眼泪掉下,她抱住邱河,猛抬起头,向白行川大喊:
“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害死邱河?你好恶毒!”
白行川一呆,心里“咚咚”作响。
没错,他现在在娟子的眼中,就是个恶毒小人。
可是,他没有办法,这个结局,是他和娟子,都必须接受的。
“娟子姑娘,你娘也知道,她的死,换不回邱河的命。”白行川感到自己的喉咙在颤抖。
“怎么可能?不可能,是你骗我娘,你还敢狡辩,狡辩!”
白行川想骂醒娟子,厉声道:
“你娘临死前对我说,让我把她和邱河的尸体,埋在你父亲坟墓附近。
她想让你,重新开始生活,不要再被人当成妖怪,所以她才会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如果她的死,能让你明白她的苦心,那她就能走得安心了。”
娟子顿时怔住,整张脸都煞白。
她看向老妇的尸体,想起母亲临死前说的话,才明白过来,母亲当时说这些话时,已有赴死的决心。
“娘!”娟子哭喊起来,悲痛到难以自抑,扑向老妇,抓着她,手都颤抖着。
她抱住老妇的尸体,下巴趴在她肩上,哭道:
“娘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你走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啊啊啊······”
······
······
月光下,一束火光,将树林里的一角照亮了,是一处坟墓。
坟墓旁,紫色的小花蜷缩着。
褪色的墓碑上,刻着鲜艳的红字:“负心人王大华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