咵擦
院门被重重推开,
宋归没好气的看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门被雷劈了呢!”张茂则没有理他,冷冷的扯过了一名神情委顿的小太监:“宋押司,汝觉得,此人如何?”
宋归摇摇头:“我相信张勾当。”
嘎吱
张茂则,好像,磨了一下后槽牙,不过,他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显然,也没想着去找文彦博,拱手道:“那就劳烦宋押司,陪老夫回宫交旨吧!”
“不急。”
宋归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虽是阴沉沉的,其实这还早,宋归便强行将张茂则又多留了一个多时辰,雨都小了,这才动身,张茂则阴森森道:“好一个拿捏人的手段。”
“真不是,”
宋归虽然对任何人都会,最起码,存有七八分疑心,但是,他表现出来的,还是比较诚信,老老实实回答道:“一来,我虽信您,只是,您毕竟在这案子里,也是有些小罪的,所以,我还是要耽搁一些时间,让官家相信我是真的调查清楚了,二来,把时间弄得紧迫些,其实,更有利于我们取信官家,最后……”
宋归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张茂则:“张家叔父,你真的觉得,你我合作是一件坏事吗?”
张茂则眉毛都快立起来了,只是,宋归一句张家叔父,却好似有些莫名的不一样,就好像,宋归虽然在此前说破了他内心中,最不应该,最阴私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多少鄙夷一下,他下意识的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反驳。
宋归便,又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一来,是你为了建功,先想要屈打成招在前,二,你我合作这一次,今后未必没有再合作的机会,我相信,明年礼部试,我必定金榜题名,三来……”
“后果呢?”
张茂则终究是,不爽的,忍不住道:“后果呢?此次之后,文彦博,那可是当朝第一人,他的记恨,你就不算了吗?”
“他怎么会记恨我们?”
“嗯?”
宋归,轻轻,靠着车壁,光线在他脸上,一明一暗:“你也知道,他是当朝第一人,你真觉得,官家会与他对峙吗?”刷……
真的是,
头皮发麻,
甚至,
张茂则全身,僵硬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宋归整个人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轻声道:“你相信我,莫说我们已经找好了,对方老谋深算,我们其实没什么证据的借口,即使我们证据充分到斩钉截铁的地步,官家已经近五十岁了,而且,不久前才大病了一场,这种情况下,官家要的是稳定,或许,他会在之后,找机会一点点的剪除文彦博的羽翼,直至将对方赶出朝堂,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去询问文彦博,你到底要做什么吧?”
张茂则,
寒毛直竖,
宋归继续道:“所以,这件事其实只是看上去可怕,但是,真正静下心来想一想,是利大于弊的,一来,我们立了功,您能再回到官家身边,二来,文彦博又不知道我们害了他,他只会以为他可能是权力太大,为官家所忌惮,这才被官家一步步排除出权利中心,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做呢?”
死寂,
都,
不是沉默,
死寂,
嘎吱吱,
嘎吱吱,
也不知马车走了多远,张茂则肯定是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磨了一下牙,然后,嘶声道:“我已经给那小太监,下了毒。”
“好。”
--------